支狩真翻上哨塔,挥剑直扑马匪。马匪来不及叫唤,仓促挥刀挡去。边上的马匪奔向塔柱,伸手去抓号角。沉重的吼怒声猛地从背后遥遥追来,庞大的斧刃扭转而过,马匪齐腰而断,半截身子跟着大板斧飞出去。
小马匪挣扎着爬起来,渐渐转过身,直勾勾地盯着络腮胡马匪,水珠混着血从他磕破的额角流下来。
马匪往前仆倒,支狩真左手扶住尸身,拉向围栏,脚尖勾住落下的灯笼,移到边上。另一个马匪跟着爬上来,刚冒出头,喉头一凉,立被剑尖刺穿,上半身趴倒在哨塔上。支狩真把马匪拽上来,一样靠向围栏,摆出二人席地对坐的姿式,顺手把灯笼挂上。
支狩真快速扑出,断剑刺入马匪的羊皮背心,直透心脏。这柄断剑轻浮锋利,破物无声无息,好像翩然滑过深水的鱼影。
支狩真手腕一振,正欲掷出断剑,小马匪若无其事地回过甚,弯下腰,把马刷浸在河里搓洗。
“既然你悔恨胡匪,为何不寻机从秘道逃离?”支狩真的手往前一送,断剑抵住对方脖子。
小马匪沉默了一下,没有答话。
“不要杀我。”小马匪双手捧首,沉着地看着支狩真,以最快的速率抢先说道,“我晓得马匪的藏宝在那里,我能够带你去。我也晓得这里有一条奥妙前程,能够让你逃出鹰愁沟。”
支狩真再往下深切,一方广漠平坦的石坪映入视线,暴暴露来的矿石光彩莹白,闪闪发亮,映得四周光芒透明。马匪们三五聚堆,围着篝火烤肉吃酒,猜拳耍骂,斩马刀横七竖八地丢在地上。
“你慢些跟在前面,别让马匪逃出去。”支狩真侧身贴住石壁,身躯平坦,仿佛一只壁虎轻巧窜伏。
一个马匪咕哝了几句,另一个马匪冲劈面大声呼喊,见朋友毫无反应,顿觉不当,仓猝拔出斩马刀。
深沟一起迂回向下,极其宽广,支狩真瞥见一节节松明火把插在两旁,滋滋作响。两个马匪倚靠岩壁,守在火线。
“像现在如许,”小马匪嘿嘿一笑,暴露洁白的虎牙,“狠狠干一票的机遇!”
鲜血喷溅,两个脸孔惶恐的首级飞起,支狩真断剑半空一旋,轻巧接住下落的首级,不使其落地出声。此次斩杀马匪,他仍以雪夜宫宴图的剑式应对。三杀种机剑炁会抽干对方血肉精气,过后被人查验尸身,反惹费事。
“胖虎,记着我刚才说的。”支狩真跳过巨石,身躯贴地,仅凭胸腹的肌肉收缩,像一条蛇扭动着穿过草丛,敏捷游至崖边。
几个马匪爬到一大半,支狩真业已翻上哨塔,伏身缩在角落,断剑对准了梯架口。
他紧贴石壁,先朝上窜滑,然后绕到西面,趁无人重视,猛地扑入岩沟,称身伏下。
他听到远方潺潺的流水声,放眼望去,整条岩沟倾斜成坡,如同巨型扇面往下覆盖。坡底连向大片高山,庞杂漫衍着一些发光的蓝绿色矿石。再远处,一条波光粼粼的地下暗河道淌而过,河面宽广,波澜陡峭,河边密生苔藓杂草,矮蕨野花。两旁又延长出无数纵横交叉的沟洞,仿佛一座错综庞大的地下迷宫。有的通道深幽难测,庞大可容奔马,有的狭小如孔,密似蜂巢。
支狩真蹙眉道:“甚么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