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麻子抬头望向男人,嘴角微微抽搐,强忍着挤出一丝笑容:“本来是柳公子。”
一群马匪不自禁地相互窥测,王大麻子目眦欲裂,目睹红怜雪胡编乱造,说得煞有介事,情急吼怒道:“昨个夜里,老子十来个兄弟在宰羊集四周失落,只要几匹带血的老马跑回了寨子。老子刺探得很清楚,阿谁时候,只要胖虎和一个外人进了宰羊集,阿谁外人最后还去了你的怡红院……”
他约莫二十7、八岁的模样,边幅非常漂亮,一头长长的乌发沾着泥屑,用蔓草随便扎了个马尾,下巴暴露淡青色的胡渣。腰带上松松垮垮地插了一柄无鞘铁剑,锈渍班驳,仿佛一拗就会断折。
他躺在灶头边的干草堆上,正倒头睡午觉,呼噜声如同雷鸣不竭,浑然不知外边闹得不成开交。
“没完?没得玩也要玩!”王大麻子高踞马背,恶声恶气。他个子矮小,形如侏儒,声音却亮若洪钟,中气实足。手上马匪纷繁怪叫淫笑,耍刀鼓噪。
“快瞧啊,那玩意儿没充血,脸上的麻子倒充血喽!”“妙也妙也!鄙谚说聚沙成塔,这几百粒麻子叠起来够长,也能抵那玩意儿了。”“那不成了绣花针?”人群里污言秽语不竭,倒也并非相帮红怜雪,而是决计煽风燃烧,激起两边恶斗。
“哪个在放屁呢,还放得那么响?”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猝然响起,支狩真循名誉去,怡红院斜劈面的屋顶上,一个青衣男人打着哈欠坐起家,捻了一下眼屎,顺手弹出。
“是你在扰人清梦啊。”柳公子伸了个懒腰,施施然跃下屋顶。支狩真盯着他闲逛的锈剑,八翅金蝉发觉出了一丝伤害。
红怜雪盈盈一笑,眼波活动:“你部下有次在老娘这儿喝醉了酒,漏出根柢啦!”
支狩真拍醒了他,胖虎展开惺忪睡眼,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是你啊,小肥羊。”他忙不迭地从草堆里摸出一个油纸袋,恋恋不舍地闻了闻,忍痛递给支狩真,“瞧,俺承诺请你的卤鸡腿!”
王大麻子厉声道:“胖虎这厮伙同外人,杀了老子的兄弟,坏了宰羊集的端方!”
“哎哟,好一个红口白牙的臭嘴!”红怜雪嘲笑一声,“王大麻子,你胡扯了这一通大话,不就是想要欺诈老娘嘛?老娘晓得你比来在金钩赌坊输了大笔银子,手头紧。怎不把你藏着掖着的那颗道门灵药卖了,定然还得起!”
“王大麻子!”一声娇叱遥遥传来,红怜雪粉面含威,柳眉倒竖,风风火火地赶出来,美目摆布一瞪,纤纤玉指直指为首马匪,“你个杀千刀的肮脏泼才,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老娘的地盘撒泼?今个儿不把话交代了,老娘跟你没完!”
“崔兄说的有事理!谁如果坏了端方,就是和四位老高文对!”王大麻子闻言大喜。崔之涣是宰羊集赫赫驰名的凶徒,手腕狠辣,杀人如麻。本身和他做过几单买卖,算是有点友情。
支狩真目光一闪,西蜀柳家、清河崔家皆为钟鸣鼎食的万年世家,剑宗在大楚十大道门中位列三甲,血河教仅次于魔门之首的天魔门,两边各自效力于大楚、大燕。柳凌风和崔之涣暗藏宰羊集多年,必有隐情。现在两人公开撕破脸,莫非大楚、大燕这一对老朋友要开战?
是鹰愁沟的马匪!
“王大麻子,你的胆量越活越小了。这里是宰羊集,哪怕天王老子来了,也得乖乖守端方!”一个削瘦的血衣人呈现在街头,眉眼狭长,肤色惨白,双手笼在袖中,不疾不缓地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