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之涣鲜血狂喷,面色惨白:“剑道法相!你竟然悟出了剑心!”
“在宰羊集这类处所,没虎伥的狼就是一只肥羊。不管是别的恶狼,还是野狗、草鼠、爬虫……都会一窝蜂地扑上去,把它撕得粉碎,享用一顿朋分的盛宴,底子不消我们亲身脱手。”
崔之涣心叫不妙,顷刻间,流星雨般的锋利光点覆盖视野,又快又密,收回疾雨般的吼怒声。
“全部鹰愁沟的马匪约莫百来人。前次被我们撤除十三个,王大麻子又带了二十个去怡红院,大部分马匪都窝在老巢。杀光他们,王大麻子只能沦为一头落空虎伥的狼。”
耳听得柳凌风一声长笑,称身扑来,锈剑化作一道眩目厉光,电射而出。
和柳凌风一样,崔之涣也面对破关。二人决斗,皆将对方视为磨刀石,从存亡中杀出一条通往炼神返虚之路。
世人目射异光,忽地狼籍散开,十多个身影紧追着崔之涣而去,好似追逐腐肉的贪婪秃鹫。斗笠人嘲笑一声,崔之涣固然身负重伤,可血河宗世家弟子的便宜,毫不是那么好赚的。
“扑通!”一具干尸从马背上坠落,手上的斩马刀“咣当”落地,恰是王大麻子。他被崔之涣顺手拍中,抽暇满身精血元气,当场毙命。
“你还是忘不掉十年前阿谁贱婢!”崔之涣奸笑一声,皮肤炸开,一个血淋淋的肉团疾跳出来,幻成一团血雾,向外高速飞射,途中顺手一拍,借力跃上屋顶,无数瓦片自脚下冲天而起,暴雨般罩向柳凌风。
血神子眉心裂开,收回婴儿哭泣的惨叫,在剑光里化作丝丝缕缕的血烟,溃然消逝。
他领着支狩真一起赶过来,足足花了一个时候,又等了好久,早饿得前心贴后背。
崔之涣暴喝一记,双手如同毒龙穿洞,冲出广袖,两只血红色的巨掌虚影腾空而起,铺天盖地,恰是大血魔伎俩相!
“血神子!”远处屋顶上,一人头顶斗笠,轻呼出声,眉心的刀疤凛然直竖。这道血神子脸孔恍惚,尚未大成,但修士一被扑中,瞬息化为干尸。
崔之涣悄悄叫苦,心知一旦势竭落下,必遭柳凌风石破天惊般的一击。无可何如,他满身清气运转如沸,袍袖狠恶敞开,大肆喷出滚滚血气,浓雾般遮住身形。
王大麻子的寨子就埋没在山沟深处。
“血魔崩溃大法!”斗笠人喃喃隧道,血魔崩溃大法是死中求活之术,一经发挥,元气重创,根底大损,几近断了晋升之路。崔之涣哪怕活下来,平生也只能止步于炼气还神之境。
“砰!”崔之涣撞在一家脂粉铺大门上,丰富的枣木门板崩碎四溅,大血魔伎俩相几近崩溃。
剑光一闪,柳凌风猛扑畴昔,与此同时,崔之涣也猖獗迎上,仿佛两端狭路相逢、犄角相撞的凶牛。
“柳凌风,你即将炼神返虚了?”崔之涣踉跄撑地,目射凶光,脸上血气闪现。
“马匪换岗了!”支狩真俄然道,解开层层缠裹的棉布,握住冰冷的断剑,腰背微微弓起。
烟雨蒙蒙,迷梦如雾,剑光仿佛一声孤单的感喟,幽幽飘落眉间。
幽沉暝色里,断剑闪过一抹凄艳的霞光。
“干掉这些小喽啰有效吗?”
“等天再黑一些。”支狩真伏在胖虎身边,细心张望数十丈外的哨塔。哨塔搭在山崖底部凸出来的石冈上,倚靠突岩,两边各设一座,哨塔吊颈挂着示警的牦牛号角。四个马匪分立其上,时而谈笑喝骂,时而向四周察看。一旦有人逼近山沟入口,必定难逃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