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剑隐伏在暗处,无声无息,猝不及防,剑光未至,剑气已及。崔之涣恍忽瞥见一片血光冲天的深渊腾空而起,无边杀意至纯至凶,喉头不自禁地一颤抖,出现鸡皮疙瘩。
崔之涣目光一扫,很快从一处岩洞边发明了水苔磨损的新痕。他冷哼一声,双腿划动,毫不踌躇地游入岩洞。
水波重重荡漾,剑气瞬息穿过血盾,血盾无声碎裂。剑光毫无滞碍,一起追击而来,不管崔之涣如何变幻身形,剑光始终如同跗骨之蛆,紧追不舍,连他的大血魔伎俩相也得空施出。
河水茫茫,岩石耸峙,三人不见踪迹,仿佛从水流中平空消逝了!
崔之涣心头一凛,压下体内躁动的血河清气,如有所感地望向小马匪的方向。他连取多人精血元气,却没工夫细加运化,乃至气味混乱。眼下伤势和缓,但公开里隐患更深。这也是血河教功法的弊端:汲取别人的异种气血固然快速,毕竟分歧本身,需经长年累月的纯化,不然极易走火入魔。
剑光触及血雾,好像长龙打水,将血雾吞噬得一干二净。支狩真憾然瞥了一眼崔之涣,毫无沉沦地退进岩洞,回身游走。
这是剑道宗师!崔之涣头皮发麻,血河清气直冲头顶,意欲以雄浑的修为硬抗剑锋。但是剑光即将触及头顶心的一顷刻,他俄然气血躁动,心脏狂跳,生出末日到临般的凶恶之兆。
“这个混蛋!”小马匪在肚子里痛骂一句,目光悄悄撇过,支狩真手中的断剑剑尖模糊指向本身,若即若离。若他掉转马头,绯红色的剑光必定破空击来,而他毫无满身而退的掌控。
“呼——”胖虎奋力一掷,大板斧寒芒扭转,迅猛飞向崔之涣坐骑的马腿。崔之涣左掌拍出,一道血光直射迎上。“砰!”大板斧半途一震,坠落在地。血光同时涣散,崔志焕的身躯微微一晃,坐骑也不由得前腰背一沉,放缓了速率。
“缚!”崔之涣轻喝一声,左手掐动术诀,右掌遥遥抓出。半空中红光一闪,好像一条赤色毒蛇,昂头盘身,扑向三骑。支狩真蓦地探臂,抓住胖虎的马缰往身侧一带。
崔之涣立即上马,潜入河中,四下凝目察看。水面下的岩礁连成一片,如同岛屿,大要长满绿油油的滑苔,内部多生洞孔,有几处构成黑洞洞的中空巨窟,吞吐激流,彭湃轰鸣,仿佛吼怒的海兽伸开血盆大口,足可容人出入。
崔之涣微微一愕,血雨一击竟然全数落空,对方似可洞察血河清气的窜改,及时做出应对。而唯有生出识海的炼神返虚妙手,方擅此能。他随即念及,对方必然照顾了甚么具有预警之效的奇特宝贝。不过三人失了马匹,已是瓮中之鳖,迟早会落到他手心。崔之涣略一考虑,催马冲过岩礁群,忽地愣在当场。
水花四溅,两边的间隔不竭拉近。在血河清气的刺激下,崔之涣的坐骑愈奔愈快,外相排泄蚕豆大的炽热血珠,好似狰狞巨兽,鼻孔喷出一道道毛骨悚然的血雾。
“从这里走!”小马匪一拐马头,蓦地冲向一条“之”字形的暗河支流。水流迸溅,冰冷湍急,垂垂没过马膝、马肚、马背……河中间呈现了大片岩礁群,矗立高耸,犬牙交叉。三骑忽左忽右,绕着岩石趟河深切,背影敏捷消逝在崔之涣的视野中。
“噗!”存亡一线之际,崔之涣张嘴一口精血喷出,化作一面充满符箓的血盾,迎上剑光,同时使出血影迷踪身法,整小我如雾似烟,一边扭曲摆动,一边向后急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