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石坪,崔之涣的心头忽地一跳。紫府内,密布裂纹的血核一改先前的暮气沉沉,几次闪动血光。他微微一愕,目光穿透满盈的浓烟烈焰,从人群中一眼瞥见了支狩真。
“嗖嗖嗖――”千百点闪烁的彩芒跟着臂影抖出,交叉成网,覆盖杜七周遭。
只差半步,他就能抓住杜七,汲取精血疗伤。
一个都跑不掉。他不紧不慢,走向岩沟深处。眼下身受重伤,他必须大开杀戒,才气震慑宰羊集虎视眈眈的野狗。
早在多年前,他捅出那一刀的时候,就没有别的路了。
天残嘶声道:“地妹,不要听这个牲口信口开河!崔之涣,你放了她,我们立即走,立即走!我再也不找你们血河宗报仇了!”
“天哥,我……”地缺走到天残劈面,双手不断地抖索,脸上分不清是汗还是泪水。
“地妹,地妹!你如何了?”天残睁明白浊的眼球,仓惶偏过甚,连声叫喊。
“连做狗的憬悟都没有。”他摇点头,拔出血淋淋的手掌。天残缓缓倒下,两线班驳血泪从眼角滑落。
地缺心神一震,血河清气在内腑沸滚如汤,仿佛要炸开。她忍不住惨叫,一步步走向天残,眼泪涌出来:“天哥,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天哥,你最爱我的,是不是?你也不想我死的!我陪你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我对得起你,你别怪我……”
“会不会,另有别的路?”杜七喃喃自语,巨掌法相无声破裂,浊气像迷茫飞逝的炊火。
那张脸现在换成了本身。
“天残、地缺?”崔之涣缓缓抬开端,目光掠过劈面的一男一女,混乱的长发滑过他两鬓,暴露惨白冰冷的脸。刚才被术法绊了一下,他便知有人设伏,干脆装死,等这些贱民狗咬狗。
血河教的玉简秘笈!杜七眼神炽热,顾不上细察崔之涣的存亡,吃紧扑向玉简。他们这些散修出身寒微,修炼的功法大多七拼八凑,自行参悟,比起世家弟子的体系法门差得太远。若能获得血河教这等一流宗门的功法,气力必定突飞大进。
“咔嚓!”地上的一枚血河玉简蓦地裂开,裂口处射出一道狰狞的血光,蓦地缠住地缺。
法相――天罗地网!
那是将他领入修行的师父。为了一棵云纹灵芝,半夜里他摸到卧房,一刀捅穿了老头子的背心。他仍然记得,那张充满皱纹的乌黑老脸渐渐转过来,悄悄地,看不见气愤,只要像深夜一样悲惨的笑容。
彩芒形似各种暗器,纯以浊气构成,锋锐破风,划过一道道吼怒的弧线轨迹。杜七逃无可逃,巨掌法相蓦地合拢,将本身罩住。“噗噗噗噗――”点点彩光打在巨掌法相上,反弹而出,在半空相互撞击,再次射向巨掌法相。
“不记得了。”崔之涣竖起食指,悄悄摇了摇,打断了对方的话,“不过呢,方奎有句话说的没错。活着家宗门眼里,你们不过是一群野狗,谁会记得本身杀过多少条狗呢?”
天残僵立在原地,听到以往熟谙的脚步一声声靠近,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地缺你如此踌躇不决,怎配姓崔?”崔之涣的语声刻毒如冰,地缺“砰”然炸开,血雨四射激溅,喷在银色光圈上,银光如被腐蚀般变得暗淡失容。崔之涣一脚跨出,探爪插入天残心窝。
“砰!”他浑身血肉炸开,认识堕入了暗中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