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咬狗啊……”杜七惨笑一声,体内浊气几近干枯,神智也开端含混。多年前的一张脸忽而闪现面前,越来越清楚……
天残僵立在原地,听到以往熟谙的脚步一声声靠近,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一个圆形的波纹从虚无中绽出,披收回淡淡银光,将崔之涣困在圈中,难以越出。
早在多年前,他捅出那一刀的时候,就没有别的路了。
“地缺你如此踌躇不决,怎配姓崔?”崔之涣的语声刻毒如冰,地缺“砰”然炸开,血雨四射激溅,喷在银色光圈上,银光如被腐蚀般变得暗淡失容。崔之涣一脚跨出,探爪插入天残心窝。
四周尽是光秃秃的岩壁,难以躲闪,杜七不得不以法相巨掌连连硬拦,体内的浊气急剧耗损。他试着冲向方奎,后者随即今后退,他抽身后撤,方奎又逼过来,始终与他拉开数丈的间隔,以源源不断的暗器耗损他的浊气,要把他活活拖死。
只差半步,他就能抓住杜七,汲取精血疗伤。
“地缺,想活命吗?”崔之涣悄悄鹄立,降落的语声仿如恶魔,“杀了天残,我就给你想要的统统。我会收你为侍,赐你崔姓,给你数不尽的功法、财宝、丹药……。你面貌不佳,能够用血河宗的画皮秘术窜改;你肢体出缺,能够用血河宗的替骨功法重塑。跟了我,你就不再是一条餐风露宿、东躲西藏的野狗。修士见了你,都要恭恭敬敬地称呼你一声‘崔仙子’。”
“会不会,另有别的路?”杜七喃喃自语,巨掌法相无声破裂,浊气像迷茫飞逝的炊火。
“咔嚓!”地上的一枚血河玉简蓦地裂开,裂口处射出一道狰狞的血光,蓦地缠住地缺。
扑入沟口的顷刻间,一道诡异的氛围波纹倏然从崔之涣脚下生出,像看不见的绳索,猛地绊了他一下。
走近石坪,崔之涣的心头忽地一跳。紫府内,密布裂纹的血核一改先前的暮气沉沉,几次闪动血光。他微微一愕,目光穿透满盈的浓烟烈焰,从人群中一眼瞥见了支狩真。
风声疾啸,点点寒芒从背后射至。“方奎,你这兔崽子!”杜七怒啸一声,来不及去拿玉简,巨掌法相向后急拍,数十枚毒梭震飞出去,打在岩壁上,溅起扑灭烧星。
“方奎,血河教的秘笈让给你,我不要了!”对峙半晌,杜七垂垂力竭,气喘如牛。贰心知不妙,巨掌法相奋力震飞一波暗器,回身就逃。
这是我们的命啊!
“认命吧,老杜。”方奎狠厉的声音透出一丝唏嘘,“明天我杀你,明天他杀我,野狗的路向来都是这么走的。”
“地妹,地妹!你如何了?”天残睁明白浊的眼球,仓惶偏过甚,连声叫喊。
“都是一群抢食的野狗!”杜七收回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用尽最后一丝浊气,自爆心脉。
“小肥羊,还不逃!”胖虎一把拽住支狩真,跳上惊马,猖獗催马奔逃。小马匪毫不踌躇地狂抽皮鞭,打马跟上。
“会不会……”杜七嘴唇爬动了一下。
“自某二十冠礼以后,已好久何尝打猎了。”崔之涣仰天放声高笑,幻做一道扭转的血影,沿着石坪飞速一绕,残存的马匪接连栽倒,变成干尸。血影一刻不断,跃上惊马,紧追而去。
血河教的玉简秘笈!杜七眼神炽热,顾不上细察崔之涣的存亡,吃紧扑向玉简。他们这些散修出身寒微,修炼的功法大多七拼八凑,自行参悟,比起世家弟子的体系法门差得太远。若能获得血河教这等一流宗门的功法,气力必定突飞大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