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你姥姥的!你才是蝼蚁,你百口都是蝼蚁!”芦苇丛的另一头,蓦地传出胖虎粗声粗气的叫唤,他冒出头来,威风凛冽地举起一块磨盘大的砾石,狠狠砸向崔之涣。
支狩真还未答话,崔之涣忽地轻拍一掌,落在撞来的岩石上。无声无息,岩石半空一拐,掉转方向,加快冲向支狩真。
跟着一声气愤的吼怒,剑尾巨鳄伸开密布锯齿的巨口,庞大的暗影覆盖了崔之涣……
“砰!”一掌打得泥浆迸溅,崔之涣肆无顾忌地踩上足迹,顺着方向,一起飞速突进深泽。沿途呈现了零散的低矮灌木,蕨苔愈发稠密,成片的芦苇连成起伏翻涌的纱帐。偶尔从幽寂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响,旋即又被隆隆的暗河涛声淹没。
连绵起伏的沼地呈现在崔之涣火线。
支狩真还是不为所动,八翅金蝉灵敏地感到出崔之涣的衰弱。他就像一头不竭失血的伤病野兽,只要耐烦耗下去,血迟早会流尽。
“轰!”一块巨石从左边的芦苇丛内飞出,挟着厉啸的风声砸过来。崔之涣冷哼一声,身躯侧斜,避开巨石,同时策动早已筹办的术诀。一道血光如箭射出,直掠而过,正中巨石来时的方向,打得芦苇纷繁折断,碎屑飘散。
虎落平阳被犬欺!
崔之涣瞥见泥里翻出来的十来条细藤,先前被淤泥埋住,未曾发明。想来他刚才挣出泥潭时,震惊了细藤,激发对方安插的小构造,导致巨石主转动射。
“噗嗤!”崔之涣脚下忽地一沉,表层泥土塌碎,一条腿陷进湿软的泥浆,直没而入。此处本来残留着足迹,孰料一踩立陷,底子没法安身,明显是假装过的圈套。
“贱民就是贱民,肮脏的蝼蚁一辈子只配躲在地洞里!”过了好久,崔之涣仰天发作出一阵狂笑声,他傲慢地摇点头,转过身,一步一步往回走。
以阿谁出剑少年的心机,怎会留下如此较着的陈迹?崔之涣森然盯着泥滩上的一串串足迹,更像是决计留下萍踪,诱他入縠啊。
难以描述的热诚感如熊熊烈火,腾地冲上崔之涣心头,烧得他脸颊殷红发烫,仿佛排泄血来。
支狩真脚步一错,避开巨石,崔之涣已扑至身前,双手幻出目炫狼籍的血影。支狩至心头一凛,血影快得他连挥剑都来不及,只能抽身后退。
支狩真没有转动,悄悄地握着断剑。他不明白以崔之涣现在的状况,为何还要孤注一掷地硬追上来。如此意气用事,难道不智?
“三个蝼蚁般的贱民,不是想要崔某的命吗?现在崔某就站在你们跟前,你们够胆量脱手么?”崔之涣挺直身子,高亢沙哑的语声回荡在阴暗的池沼上空。
崔之涣缓慢扭动,几次躲闪。泥浆到处炸开,四射喷溅,岩石狼籍砸在泥沼里,敏捷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