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期接住栽向他的久姚,身子微不成查的晃了晃,扶住她的肩膀问:“如何了?”
她认得,这是虞期的天车。她在虞期的天车里。
带着一阵在脑仁里翻滚的痛苦,久姚和梦魇抗争好久,终究醒来了。
“她再也不能回到有施了,今后将枯老在深宫中!”
久姚啊的一声狂喊出口,哀思如暴风,将她这柔弱如草芥般的身子摧折在地。跌坐在地上的久姚抬头望着伊挚,断断续续的喘气,收回一串凄厉的笑声。
“借我祈愿神石,求你借我!夏帝攻破了我们的都邑,我的爹娘朋友都危在朝夕!”
伊挚脸上最后的坚毅,也如夏季河床上被踩了一脚的冰那般,支离破裂的裂开。他握住久姚的双肩,潸然泪下道:“公主她为了保住有施的万民不受踩踏,志愿跟夏帝走了!”
她的故里,她的有施,不太短短的七八日,便成了人间炼狱。
祈愿神石被取出来了,从他的袖子里出来,置于掌心,魔魅的绀碧色映在久姚的眼底,她如掳掠般的捧过神石,哭道:“求求你,让有施氏的大师保住性命,让夏帝立即撤兵分开有施,永久都不要再打出去!”
全城都不见夏帝的王师,是祈愿神石让他们退兵了吗?久姚甚么也想不进,她奔向王宫,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在哭,又有一道道声音在耳边飘零:“多亏了妺公主,不幸了妺公主啊……”
醒来的她,面对的是封闭狭小的环境,她定了定神,很快从陌生中找回熟谙的感受。
他们都在哭,和久姚一样,哭他们的故里被铁蹄踩踏,哭他们的家人战死疆场。
虞期微愕,忽而似想到了甚么,眼底深了深,他用庞大的难以辩白滋味的目光凝睇久姚,斯须,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