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好吃……嗯,真好吃。”傻达子划拉着饭,嘴里包着鼓鼓的,“另有肉……真好吃。”
也就走出十多步,蓦地吹来一阵夹裹着雨腥味冷风,吹的包谷叶哗啦啦作响。天涯的雨云说来就来,风也刹时狂野起来。
旺大娘要去取挂在墙上的枪,方奇从速说:“大娘,你用饭,我来。”取了火铳子拎着铁砂子和火药,“看早晨运气,打得猪獾,也分给你们。”
傻达子捧着大海碗嘎嘎大笑,方奇脱下湿衣服拧干晾在看棚架子上,把带的饭肉骨头倒进狗盆子里,拍拍大黄脑袋让它吃去,问道:“傻达子哥,饭好吃不?”
方奇往木桶里一摸乐了,“傻达子不傻,还摘俩瓜冰着咧。”捧出来剖开拣个最大的给他,“快吃,吃了困觉。”
“拿铳子撒它个鳖养嘀!”傻达子摘了火铳子对准,公然是个傻家伙,连火药和铁砂都不消。
赵三刚进门:“何叶,找两件换洗衣服,在小溪边搓搓洗洗就成。”
回到家里,到河边担了一担水给娘洗衣服,趁便冲了把凉水澡,对着镜子换了药,这才背枪拎饭捏动手电去赵三刚家。
“轰”地一声闷响,火铳子喷出一股火焰,射出伞状的铁砂子打在包谷上哗啦啦直响。
赵三刚不耐烦他,“撒泡尿困觉去!”
赵三刚抽了一只烟还不过瘾,从柱子上取出旱烟袋狠狠剜了一锅子烟叶点上,吧嗒吧嗒抽了几大辩才爽过劲儿,“娃儿没娘,说来话长,暮年旺大爷但是村里采药人,家里比其别人家敷裕,才给三个儿娶了媳妇。厥后封山育林嘛不让进山,他就打猎,没打多久,又不让打……特娘的,守着个宝贝疙瘩不让弄,还弄球哩!一说就是几十年风景咧。”
看棚离地约一米来高,就用砍的树棍子搭建而成,不怕雨水也不怕蛇兽,站在上面就能看到一大遍包谷地。这处所是凹口,从西山峄的山口,野兽要下山必须从这里走,又有大黄看着,守在此处就能守住一百多亩地的包谷不受野兽糟蹋。
大黄一起迎过来汪汪叫着又跟前面跑,狼狈不堪跑进看棚,两人早已成了落汤鸡。
拿了衣服两人朝着西山凹走,夏夜浓黑如墨燠闷非常,他俩又是一身的污汗。青蛙虫子在草丛里欢声大唱,他们走路声轰动那些虫子们一个个嘎然收声。
“嫂子,三刚哥返来没?”
“三刚哥,传闻暮年旺大爷在山里采过草药,厥后咋不采咧?”
方奇一骨碌身爬起来往外瞅,公然瞥见一大两小三只猪獾从山凹里一起跑下来,进了包谷地跟猪八戒掰了人生果似的,撒欢地撅倒几棵就啃。
但是离看棚另有半里地,黄豆大的雨滴就砸下来,敲打在脸上身上脆生生的疼,痒酥酥的麻,另有些莫名的畅快。
到春花家,一家人正用饭呢,旺大爷没在,“嫂子,旺大爷呢?”
“没哩,八成又去丽子家去了。”何叶清算好灶台,看他这身设备笑道:“看包谷啊,天干地旱连野物在山上也呆不住,听你哥说糟蹋很多包谷哩。”
春花笑骂道:“好个屁,没听你叔说看运气啊。”
方奇举举火铳,“没事,只要敢下来,我放它一枪,没准明天就能有猪肉吃咧。”
傻达子把碗放在棚檐下给雨水淋,鼓掌道:“吃鱼吃鱼,明天吃鱼!”
何叶正涮锅,两个屁孩子拿着卷烟壳叠的牌巴子在地上轮番扇,瞥见他齐声喊叔。这两孩子一个比一个玩皮,名字叫的也奇葩,大的叫斗圣小的叫大圣,你说这两孩子能不调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