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退学了?”见方奇一点不像谈笑的模样,蓦地一踩油门,方奇脑袋猛地磕在椅子背上。
方奇就说守包谷地追猎獾子钻进深山找到的,高良宇一拍他肩膀:“哥们,我瞅你印堂发亮,这是人走时运马走膘哩。”
老鬼伸手跟他怼了一拳,粗声大气道:“咱这技术还能撞着你,刚才我看就像是你,多咋返来的?”
方奇张嘴就想骂,一眼瞅见开车的是个黑不溜秋的大号瘦子:“靠,你是老鬼?丫的差点儿撞着我!”
“蹄子,发明我们那么多同窗,我不平药就服你。打斗吧,三中一哥,略微一动脑筋愣上了北理工,你把一中二中校长都气吐血。”
俩人喝完一打啤酒,桌子上只剩下残汤剩菜,方奇一拍肚子:“我,撒尿去。”摇摇摆晃去卫生间放水,返来时高良宇已经斜靠在沙发乜斜着眼都睁不开了。
方奇拨拉开他的手:“少跟我扯蛋,这但是全村的。咱村穷的吊是吊蛋是蛋,我上学的学费是全村人凑的,如果国药真是五百万收了,我跟村长我哥也说了,除了我家和傻达子家欠钱还上,我妹上学另有达子家看病钱,剩下的钱修条水泥路,买几台抽水机,总之让村里人也叨光。”
“上车,上我狗窝窝喝酒去!”老鬼嘎嘎这声,震的方奇耳朵眼发痒。
找遍几个屋子都没瞥见,跑到客堂听到门响,高良宇趿着人字拖汗背心走出去,把爱疯手机往茶几上一扔:“蹄子,你听我说哈。”
来到街上,方奇还气的呼哧呼哧直喘,骄阳晖映在他身上,竟然有点眩晕,站在原地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是如许……周然是回故乡投资,以是县上把他当作个投资商,我看这事……能不能算了?”
他一甩手,胳膊肘儿撞在高良宇脸上,高良宇“啊呀”地声摔在地上。
方奇哭笑不得:“老鬼,你晓得个蛋啊,还萧洒还牛逼,我特么是被逼的!”
高良宇的话再明白不过了,这小子混了个“投资商”的称呼,那些当官的把他当大爷供着哩。
“咳,别瞎扯蛋。咸鱼换个身还特么是咸鱼,还能翻出金元宝来了?”
高良宇挠挠脸:“你咋不想着去上学?让老芯晓得还不剥你皮?”
高良宇跑过来一把抱住他后腰:“蹄子,别打动,那家伙不好对于,你听我说。”
高良宇见他情感不好,劝他吃菜:“人说莫笑少年穷,说不准啥时候就咸鱼翻身,你现在不也如许嘛。”
方奇把大冰箱里的冰啤酒搬出来一箱,一嘴一个盖全咬掉放在桌子上,俩人对着瓶子吹。
“啥!”老鬼一踩急刹车,“嘎吱”一下,方奇差点撞破车窗钻出去,气的痛骂:“你大爷的,能不能别玩心跳,我故意脏病!”
方奇拿起驾驶台上的烟嗫了一只:“很遗憾地奉告你,蹄子哥已经宣布退学,不上鸟!”
不知睡了多久,等他瞅见墙上的电子钟指向一点,一骨碌爬起来吱唤高良宇。
方奇一看他那德行,就晓得环境不对,鼓起眼问:“咋回事,瘪了?”
“瞅你这尿性,才三瓶!”方奇伸出三个手指头比划下,往沙发上一靠,眼皮子跟打胶水似的睁不开。
天热的邪乎,才从空调房出来没多久,方奇就热了一身汗,在小区门口小店买了瓶水才喝一口,一辆破面包车就嘎吱一声停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