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萝出去时没有在檐下瞧见笼子，想来是跟着杜公甫去书房了。
“女人是细心人，才这般体贴锦灵。”锦蕊拢了拢长发，垂眸笑道，“奴婢会与她说的。”
眼瞅着时候差未几了，杜云萝便往莲福苑去，只是雨后路滑，谨慎翼翼地不敢走快。
******间屋子，有一间是给锦蕊、锦灵住的。
“女人，梳个双丫髻如何？别看落了一夜的雨，眼瞅着也要放晴了，等日头出来，双丫髻风凉些。”锦蕊柔声问。
自石夫人过府又过了两日了，甄氏身子好得差未几了，杜云萝也在猜想甄氏甚么时候会去莲福苑。
这也就罢了，全当是彩衣娱亲，可杜云萝一来，夏老太太嘴里却崩出这类话来，仿佛杜云瑛天生就是丫环命一样。
“吃完了再剔就是了，”夏老太太笑着让杜云萝在她身边坐下，“就是些核桃嘛。”
锦蕊咯咯直笑：“嘴儿这么甜，让女人赏你块糖吃。”
翌日一早，锦蕊便来唤杜云萝。
另有四天，等她把定远侯府的意义流露给安冉县主，这莲福苑里的戏，定然是更加出色的。
两个丫环各做各的，锦蕊手巧，很快便梳好了双丫髻，又从金饰盒子里挑出了一对胡蝶钗子，在杜云萝的发髻上比了比，这才插好。
半夜。
锦蕊急于表忠心表姿势，倒是忘了，越是慎重便越是决计。
锦蕊手上行动一顿，夜色当中，倒也瞧不出她的神采，她替杜云萝掖了掖被角，低声道：“女人要赏谁罚谁，又有哪个会有闲话。”
杜云萝并不点破，起家到东稍间里用了早餐。
锦蕊只感觉那笑声意味非常，内心突突多跳了两下，她与锦灵明里暗里较量，是不是已经让女人瞧出来了？
杜云萝数了数日子，离安冉县主的及笄礼另有四日，必必要稳住了甄氏和夏老太太，莫要让她们做了一锤子买卖。
杜云萝凑到杜云瑛跟前，捏起一粒核桃肉含进嘴里：“我是胡蝶，姐姐就是勤奋的蜜蜂了。”
守夜的锦蕊也醒了，手脚敏捷地披了外套，趿了鞋子，把微启着的窗关上了。
锦蕊笑弯了眼，见锦灵恰好出去，道：“把水盆端出去吧。外间里早餐可摆好了？”
“只要一粒，祖父才不会活力呢。”杜云萝说道。
锦灵回转过甚来，莞尔道：“女人天生丽质，又如何会欠都雅。”
杜云萝点头，就着锦蕊的手躺归去：“我知她家中困难，常日里帮着府中做些针线补助家用，可甚么也没身子要紧，她弟弟病着，她那娘眼睛又不好，连锦灵都熬坏了，日子岂不是更没倚仗？我如果明里暗里地补她银子，且不说她拧脾气不肯多拿，我也担忧别人说她闲话。”
“那也迟了，明儿个记得给锦灵说要早些歇息，没得熬坏了身材。”杜云萝老过，晓得摄生不易，见不得底下人日夜不分。
“母亲去莲福苑，我也不能起晚了。我歇了，你也睡吧。”杜云萝道。
杜云萝低低笑了一声。
杜云萝眨了眨眼睛。
到了莲福苑里，杜云瑛却要脱手奉迎杜公甫，剔了核桃仁给只鸟吃。
杜云萝不磨蹭，净面后坐在打扮台前，锦蕊拿着牛骨梳仔细细替她理顺了长发。
“锦灵，女人如许都雅吗？”锦蕊捧着镜子，嘴上问道。
芽儿，就是杜公甫养的那只画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