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走到徐老夫人身后，为她捶背，悄悄聆听。
徐老夫人略作思考，道：“是父亲的身子不好？”
只听那婆子又说：“老夫人让三爷放心在家过年，过完正月就来姑苏，跟蜜斯您一起去都城。”
一番话听得徐老夫人眼含泪花，“我真是个不孝女！都这么老了，还扳连父亲为我操心。”
涂瑞道：“谢二姑奶奶惦记，珍眉让老奴必然要替她给您问好。小孙子现在刚发蒙，大孙子是半大小子啦，前年开端听大少爷使唤。”
葛麻拿来一个双屉镂空漆盒将鹅羊毫装好，往徐老夫人的正房走去。刚走到穿堂，见玉露引了一名眼熟的下人往里走。葛麻屈膝施礼，道：“玉露姐姐，我替大蜜斯给老夫人送笔。”
看天气渐晚，便带了桑梓去正房向徐老夫人存候。
那婆子笑道：“你外嫲说，行医行医，行走天下才气叫行医。须得见多识广，不管是病情还是药材，都得亲目睹过了，才气增加经历。又说凭小少爷现在的本领能够出去闯荡了，先护着你去都城，她也放心。至于父母在不远游，年青人不闯荡窝在家里干吗？”
“你都管我叫老夫人了，我还不老？”徐老夫人迟疑道：“玉露啊，我想回京了。当年几个大丫环，我只带了一个来姑苏，没想到她命不好，到姑苏没多久就水土不平染上了时疫去了。现在老父亲又病了，虽不是甚么大病，但他年纪大了，这么多年没见，我实在是牵挂的紧。”
“外嫲竟然同意小娘舅上京啦？”徐婉真看完信，不成思议的道，“也不知小娘舅是如何压服的。”
徐老夫人打量着涂瑞，比起上一次见到，他也是快六十的人了，身着靛蓝布袍，头发斑白身形略有佝偻，幸亏精力头足。叮咛玉露端来椅子，涂瑞施礼后由玉露扶着他坐下，才细细问道：“你也一把年纪了，如何不让个年青人来。”
玉露禀道：“大蜜斯打发葛麻送笔来，还等在外间呢。”
徐老夫人不由笑了，“你们大蜜斯还说了甚么？一并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