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上品寒士1 > 二十八、七夕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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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白胖胖的鲁主簿对劲地笑道:“钱唐禇氏的弟子嘛,与我乃是厚交——”

陈流从速迎上去,胁肩谄笑道:“鲁主簿,有高朋啊——”

这两名官差全无骄态,没有任何用心刁难之举,看到陈氏户籍上附注的荫户来福一家,也没有惊奇的表示,明显是获得汪县令的叮咛的。

宗之和润儿仰着小脸,睁大亮晶晶的眸子,在寻觅那牵牛和织女星——

顷刻间陈流血冲顶门,不是气愤,是激烈的耻辱,脸胀得紫红,一时候说不出话来。

银河清且浅,相去复多少?

荆奴和冉昌大喜,当即清算行囊,向陈母李氏磕了头,随陈操之去初阳台道院,葛洪见了,便安排二人住下,自与陈操之会商《抱朴子》一书中的金丹微旨,临别时,陈操之又借了葛洪的医学著作八卷《肘后备急方》归去誊写,葛洪原有洋洋百卷的《玉函方》和《金篑药方》,卷帙太浩繁,葛洪不建议陈操之誊写学习,说太破钞精力,陈操之又不筹算悬壶济世,有精简的八卷《肘后备急方》足矣。

陈流躬着腰昂着头,谦虚道:“下愚便是陈流,字子泉。”

陈流对陈操之体味甚少,他只晓得之前的陈操之是个木讷的少年,除了贡献寡母以外并没有别的值得称道之处,但此次在祖堂上他但是吃了陈操之的大亏,不得不对陈操之刮目相看,想了想,说道:“陈操之颇善强记,十岁即能背诵《论语》和《毛诗》。”

而后数日,陈家坞安然无事,也不见检籍的官吏上门,来福一家也安下心来,所谓批评田产品级之事也没再听人提起,直到七月初六,才有两个官差来到陈家坞,由族长陈咸出面欢迎,捧出钱唐陈氏家籍,一一查对人丁。

整天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陈流天然要大大的恭维一番,说钱唐鲁氏交友的都是王谢,鲁氏实有世家风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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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有葛仙翁向汪县令讨情,但来福一家还是有点惴惴不安,恐怕哪一日冲出去一伙官差衙胥,把他一家都揪到县上去,那就糟糕了,毕竟他这荫户是不法的,葛仙翁当初如何不让汪县令给他来福一家安个户籍呢?

鲁主簿送了禇文谦返来,在陈流面前箕腿坐下,看似随便,实在是无礼,说道:“子泉,你可知方才那位高朋是谁?”

鲁主簿点点头,问:“那陈操之除了书法、乐律以外,另有甚么才气?”

这敷粉薰香的男人便是禇文谦,淡看了陈流一眼,问了句废话:“你便是陈流?”

“迢迢牵牛星,皎皎银河女。

因为有琅琅书声,陈家坞楼堡也仿佛有了灵性。

……

此时的陈家堡,陈操之一家四口,另有英姑、小婵和青枝,在三楼露台上铺席坐着,小案上摆放着李子、葡萄,另有甜饼,本日七月七,是乞巧节,要吃生果甜食,年青女子要向天孙织女膜拜乞巧。

陈操之心想这时的牛郎织女故事能够尚未传播开来,便道:“我是从葛师的藏书看到的。”

被一个六岁的小女孩管束,十二岁的冉盛很觉耻辱,但他也懂尊师重道,从不敢有半句牢骚,只是除了在书房里避不开,其他时候再看到润儿,冉盛就是一个字——躲。

陈流这才觉悟鲁主簿为甚么一心要敲剥陈操之,本来因为禇氏的原因,不由一阵镇静,却道:“那陈操之有葛稚川为他讨情,仿佛不大好再谋他的田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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