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安闲自傲,寥寥数语却有强大的传染力,田洛顿觉心头一热,北伐,北伐,回到河北卢龙故园,这是田洛从他祖父、父亲那边常常听到话,特别是祖父,对故乡是魂梦与之,幼年时的田洛,常在祖父膝下听祖父讲故乡的饮马河、大武山,祖父讲得象瑶池似的,让田洛不堪神驰,现在,离永嘉南渡已经五十年了,当年被迫背井离乡的祖辈已残落殆尽,年青后辈对重返故里的念想日趋淡却,他们觉得徐州下邳就是他们的故里,忘怀幽州辽西郡的卢龙才是他们田氏祖辈生于斯、死于斯的故乡,田洛作为宗主,既感忧愁又无法,而陈操之的话扑灭了田洛内心的巴望,大武山、饮马河,这是他血脉里印记,北伐,过河,回到列祖列宗糊口的故里,让祖父和父亲的骸骨归葬卢龙田氏墓园,这是为子为嗣的孝道,孝大于天――
……
陈操之道:“寿不过本年冬月。”
田洛诧异不已,他也听闻陈操之是丹道大师葛仙翁的弟子,治好了陈郡谢氏女郎的恶疾并是以喜结良缘,以是说陈操之客岁便看出慕容恪将发大病也是完整有能够的――
田洛问:“慕容恪之疾能病愈否?”
如许,陈操之与刘建、刘牢之、苏骐一行就在田氏坞堡住下,田洛则派出十余名精干庄客持他书帖快马赶往萧县、相县以及徐州诸郡县,约诸流民帅在本月二十五日齐聚下邳田氏坞堡,共商大事――
诸坞流民帅一听,这个前提不错,各领本部,另有粮草供应,要晓得这些坞堡要养大量的私兵实在是捉襟见肘,农耕以外只要靠劫夺保持,如有朝廷供应粮草,那当然轻松了很多,而对于朝廷而言,这些流民武装练习有素,兵器盔甲齐备,略作弥补便可,一旦成军就有战力,这可比招募新军节流何止数倍――
陈操之大喜,拱手道:“如此则有劳田将军。”
刘牢之喜道:“那必定是了。”
四月二十一,这日气候晴好,碧空万里无云,陈操之与刘牢之、苏骐、黄小统诸人正在倚宿山和艾山之间纵马飞鹰,田洛派人骑马赶来,请陈操之回堡中议事,苏骐当即道:“慕容恪退兵的动静传回了?”
陈操之笑道:“非也,鄙人客岁曾见过慕容恪,察知其有消渴之疾,料知其开春必疾病大发,领军作战,故意有力,蒲坂既不能得,天然要退兵。”
苏骐是独一几个晓得陈操之诱使慕容恪服五石散这一隐蔽之人,他晓得这事绝对不对别人提及,笑道:“鄙人也不知陈司马何所据,但鄙人跟随陈司马一年来,陈司马料事必中,应验如神,鄙人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刘参军不需焦心,动静很快就会到的。”
而陈操之的料事如神也通过田洛在诸位流民帅中鼓吹开来,这些出身庶族的流民帅对豪门崛起的陈操之非常佩服,陈操之的言谈更是极富传染力,给了他们但愿,通过北伐建功,他们能够重归故乡,并且家属后辈能够入仕,而不是局促坞堡以内――
陈操之与刘牢之、苏骐策马奔回田氏坞堡,田洛立在大堂廊下相迎,拊掌大笑道:“陈司马,真奇谋也!”待陈操之上马,便执手道:“田某想叨教一下,陈司马何故晓得慕容恪要退兵?我闻陈司马精于易理,莫非是卜算而前知?”
刘牢之点点头,他听冉盛说过,关中四苻之乱就是出自陈操之的运营,好笑苻坚却蒙在鼓里,觉得是鲜卑人的歪曲,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