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风“哦”了一声，看着柳絮，内心想到一事，没有说出口。
谢道韫骑着褐色牝马，她也要去祭拜陈母李氏，两名忠心耿耿的谢氏私兵策马跟从，谢道韫的贴身侍婢柳和因风跟出坞堡大门外，望着谢道韫道：“榭郎君——”
……
因风抿嘴笑道：“我们急有甚么用，莫非你还能说，阿元娘子，你这么爱好陈郎君，如何不嫁她？”
因风道：“陈郎君也难呢，你觉得他选谁就是谁啊，陈郎君和陆小娘子的婚事不也是遥遥无期吗，陈郎君若选的是道韫娘子，安石公、万石公恐怕也不会承诺吧？起码不会等闲承诺。”
因风道：“小婵说，陈郎君母亲出殡时，陆小娘子派了一个叫短锄的侍婢来代她披麻带孝，也算很可贵了。”
夜已深，刘族长不回刘家堡，就在陈家坞歇夜。
陈操之在她面前坐下，说道：“是很难啊，刘族长所说隐户聚众肇事，明显是世家大族在背后鼓动的，想来是要给我二人一个上马威，那些谎言也都是他们放出来的，给我二人设困难。”
因风道：“陈郎君如果象你这么说，那就是热诚我家娘子了，陈郎君温润君子，伤人的话如何说得出口！实在呢，我家娘子也晓得陈郎君要娶陆氏女郎，你看，陈郎君绕道去华亭看望陆氏女郎，也是对我家娘子表白他的情意，陈郎君是必然要娶陆家娘子的。”
陈操之点头道：“是，愚笨公众被煽动起来是很狂暴的，若真的变成暴动，就是我二人无能。”
西楼的房间很宽广，都是里外两间的，谢道韫在外间等着陈操之，见陈操之单独出去，微微一笑，问道：“子重忧心会稽土断之事了？”谢道韫这回没有决计用浓厚的鼻音说话，声音天然柔婉很多。
陈操之连道：“失礼。”酬酢过后便将刘尚值随谢玄在吴兴郡复核土断之事说了，刘族长感觉儿子尚值遭到了重用，非常欣喜，却又道：“土断很不易啊，吴郡这边还好，但老朽听闻会稽郡上虞、余姚、诸暨三县都有公众堆积肇事，为首的就是士庶大族在此次检籍交出来的那些隐户，这些隐户本来托庇在大族庄园内，不税不役，现在被搜检出来，谎言一日数起，有说要把这些隐户解送至淮北做兵户，有说要押至广陵筑城，总之是民气惶惑，操之贤侄要谨慎应对啊是。”
明月初升，寒星闪动，一缕箫声幽咽而出，《忆故交》、《青莲曲》，陈母李氏生前最爱听儿子吹奏的这两支曲子——
柳絮“哼”了一声道：“那陆小娘子那里有我家道韫娘子好呢，陈郎君却选了陆小娘子！”
陈操之便命小婵先安息，他去隔壁谢道韫房间。
柳絮点点头，却又道：“我总感觉道韫终究还是能嫁给陈郎君的。”
陈操之缓缓道：“陆俶若用心禁止土断，那就让他栽个大跟头。”
柳絮道：“那如何办呢，莫非我家娘子就真的毕生不嫁了？安石公、万石公也分歧意啊。”转念又道：“如果陈郎君把陆氏女郎和我家娘子都娶了如何样？”
陈操之因为方才刘族长说的话，心有所思，没有顾及其他，还让小婵去请谢道韫过来商讨事情，谢道韫回话说，请陈操之到她房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