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咸也传闻过葛洪近的来隐居在明圣湖四周,但从未见过面,也没敢去拜访,怕吃闭门羹,传闻葛洪倨傲非常,吴郡陆始特地来拜访他都不睬睬,可现在却专门派酒保来请陈家坞的人去道院晤谈,真让陈咸又欣喜又喜,猜想就是陈操之,让人去一问,公然。
陈操之离着十来步便深深一揖,恭敬道:“小子陈操之,有扰仙翁清修。”
陈操之道:“家慈会倚闾盼归的,小子这就告别。”
陈操之浅笑道:“仙翁,这是第二难了,仿佛应当进道院坐定再谈。”
葛洪道:“老道问你一难,如能答上,即请入道院坐,不然,那里来回那里去。”
陈操之略一思考,琅琅道:“儒家觉得运气天必定,而道家则以为能够通过炼气服丹窜改本身的运气、乃至把握本身的运气,长命长生,亦非虚无缥缈、不成寻求。”
葛洪声若洪钟:“小小年纪来访老道何为?也想求长生吗?”
葛洪便不再挽留,叮咛陈操之有暇即来访,道院藏书尽他浏览,又命阿谁仿佛是聋子的魁巨大汉送陈操之主仆一程。
葛洪的这两句话不算通俗,以陈操之两世的见地天然应对如流,但在葛洪看来,这少年的答复已经足以让他惊奇了,又问:“那依你之见,儒道两家论命,孰优孰劣?”
叔侄三人沐浴后,换上干净精美的细葛衣衫,这时陈母李氏出去,将陈操之左袖捋起,把一缕五色丝缠在陈操之胳膊上,说道:“这是端五索,又称长命缕,能够远兵器、辟鬼兽、消灭瘟疫,保佑我孩儿无病无灾、长命百岁。”又把一个装有雄黄和其他香料的小锦囊系在陈操之腰带上。
陈操之道:“正想向仙翁就教。”
小婵待陈操之头发稍干,便为他梳拢发髻,戴上黑漆细纱小冠、系好绦带,退后两步,上高低下打量,笑嘻嘻道:“青枝,你看操之小郎君象不象毛诗淇奥里写的那样——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陈操之道:“两位姐姐,还是我本身来吧,不然的话,你们两个脸要滴出血来了。”
陈操之道:“闻道有前后,岂在年关幼年!即以弈道论,垂髫孺子可赢白发老翁,何也?”
尝尝水已合适,两个俏婢便一起来给陈操之宽衣解带,陈操之并不内疚,小婵和青枝倒是脸颊绯红,小郎君长大了,个头比她二人都高了——
小婵伸手试了试水,说道:“水还烫着呢,要凉一会,青枝,先把小郎君发髻解了。”
山径幽深,道院喧闹,须发皆白的葛洪看着陈操之从山下一步步走上来,心道:“本来还真的只是个少年人——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嗯,此子不俗,钱唐陈氏虽非士族,但诗书传家,比那些敷粉薰香、夸夸其谈的士族后辈强上百倍。”
陈操之无语,他未满十五岁,和八岁的宗之一样只能算是孺子,只好任由小婵和青枝摆布。
“啊!”二婢一齐放开手,去摸本身的脸颊,烫手哎。
端五后的两日,来福去钱唐县城接那两户佃客来陈家坞,还要去冯县相那边问讯,看户籍之事有无端倪。
陈操之看着古松下阿谁须发如雪、腰板挺直的老道,心想这就是葛洪了,现在差未几有7、八十岁了吧,还能登山采药,真让人寂然起敬,葛洪不是那种一味求仙缥缈的务虚羽士,他讲究实效,炼丹制药便是为此,十年前岭南瘟疫风行,葛洪悬壶济世,活人无数,人称葛仙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