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内心的欢乐如沸水,荡漾腾踊,但既知葳蕤、小婵母子皆安然,一向牵挂的心总算如石头着地,稳妥了,见雪下得愈发大了,怕沾湿了绢画,便收起手札和两幅画,说道:“等下再细看――小统,你等五人辛苦了,我有厚赏,你们先去用饭,然后到我书房回话。”
陈操之回到冰井台寓所,入书房坐定,取家书细看,得知陆葳蕤是蒲月二十九日临蓐的,小婵晚了三日,陆葳蕤的男婴小字伯真,是葳蕤本身取的,是记念她与陈操之在真庆道院后山茶花下倾慕定情,本来是想叫真庆的,但因为庆字犯了陈操之兄长陈庆之的名讳,又因为是陈操之的宗子,以是就叫伯真,而正式的名和字都留待陈操之取;小婵之女是谢道韫取的名,叫陈芳予――
黄小统笑了起来:“将军真是明察秋毫,甚么都瞒不了将军,这两幅画上是有三小我,除了伯真小郎君和芳予小娘子,将军猜猜另一个是谁,也是一名小娘子?”
六十4、奥秘来客
陈操之道:“但是我总要归去的,莫非当时钦钦就要与我分开?”
慕容钦忱紧随陈操以前面进了书房,她听到黄小统说陈操之喜得贵子娇女之事,现在看着陈操之览信浅笑的模样,内心有些刺痛,这数月与陈操之卿卿我我、双飞双栖,她都忘了陈操之在悠远的江东另有两妻一妾,彻夜才认识到,本来陈操之并不但属于她一小我,她只是陈操之的一个妾罢了――
黄小统也是大笑,说道:“顾家小娘子比伯真小郎君大了四十天,是十月中旬随其母到陈家坞的,吏部陆尚书夫人也在陈家坞,真是热烈喜庆啊。”
这时黄小统在廊下求见,陈操之唤他出去,黄小统出去便问:“将军辨出哪幅画是润儿小娘子画的吗?”黄小统规复了军中对陈操之的称呼。
慕容钦忱不识汉字,只识鲜卑笔墨,与汉字比拟,鲜卑笔墨简朴很多,只用于简朴记事罢了,慕容钦忱会唱的很多鲜卑曲子都是有曲调而无歌词,歌颂时依表情随便吟唱――
陈操之喜问:“顾家小娘子何名?”
陈操之曾在家书里向族中长辈另有陆、谢两位夫人提起过要纳鲜卑公主慕容钦忱为妾之事,但现在看复书,陆葳蕤和谢道韫都对陈操之纳妾之事只字不提,嫂子丁幼微在信里倒是说了几句,要小郎保重身材,莫要耽于女色,老族长陈咸则从大局解缆,以为既然桓大司马同意十六侄纳鲜卑公主为妾,那天然是出于管理冀州的考虑,叮咛十六侄要善待慕容钦忱,莫要因为慕容钦忱是外族女子而嫌弃之――
在邺城,陈操之大力清算吏治,严明奖惩,裁汰冗劣,擢拔贤达,既倚重崔、卢、郑、王诸大族,也正视有才气的豪门才士,力求做到才尽其用、官称其职;陈操之把邺城的原燕国太学改成州学,郡、县的黉舍庠序也要尽快创办起来,出身显赫的诸胡蛮夷的后辈也与汉人大族后辈一样退学受教,大力弘扬儒学;擢选鲜卑诸胡中驰名誉、有才调之士为官,敦睦胡汉干系;又兴建水利,劝课农桑,鼓励公众开开荒地,陈操之还估计年进步行一次大检籍――
慕容钦忱笑得花枝乱颤,她对本身面貌极有自傲,并且从陈操之对她的宠嬖也看得出来她有多美,笑道:“四伯父真好,我今后要送礼品给他白叟家。”又问:“那夫君的两位老婆如何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