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并不插手鲁氏之案,他来到县上措置了陈流的后事,当晚便回陈家坞,还是奉养母亲、向顾恺之就教人物画技法、与徐邈谈玄论儒——
一边的顾恺之忘了与戴逵见礼了,瞪大眼睛看着谢玄,问徐邈:“他就是祝英亭?”
谢玄一边观景,一边往西缓缓而行,开口第一句就是:“子重,我四叔父兵败淮南,动静是半月前传到的,四叔父已回到建康听候朝廷措置。”
谢玄道:“四个月前你就对家姊说过我四叔父此次北征恐难得胜果,当时我不觉得然,只要我三叔父非常忧愁,亲去淮南为四叔父参谋,没想到还是溃败了,不知子重当时是如何推测的?”
顾恺之终究叹道:“观戴先生两幅画作,我获益甚多,戴先生之画在吾师卫协之上,张墨张安道也不及戴先生。”
戴逵淡淡说了句:“岂敢。”虽无骄态,但自有一种不屑客气的清傲之气,又道:“人言晋陵顾恺之是画痴,本日一见名不虚传,戴某的两条腿都站酸了。”
陈操之深深见礼道:“本欲去剡县拜访戴先生,只是家母大哥,不敢远行——”
用罢午餐,顾恺之邀戴逵指导他的《秦淮春雨图》和《新亭对泣图》,陈操之见谢玄此次来与前次颇不一样,常有忧色,便问何故?
这时陈操之下楼来了,来震从速道:“小郎君,祝氏郎君顿时就到,另有剡溪戴安道先生,我就是随祝氏仆人去了剡县才晚了几天返来。”
陈操之问:“来了哪位祝氏郎君?”
来福瞪眼道:“叫你去上虞,你去剡县何为!”
来震送信去会稽东山是玄月初六,不担搁的话,来回四天就充足了,但直到玄月十五也未见来震返来,来震的老婆黄氏都慌了,陈操之说再等两日,若还未返来就派人去寻觅。
来震道:“爹,儿子何止去了上虞,还去了一趟剡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