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跟着嫂子到书房坐定,青枝和雨燕在寝室照看宗之和润儿睡觉,小婵和阿秀在书房服侍,两个俏婢都喜气盈盈,操之小郎君入品,她们都欢畅,特别是小婵,的确要打心眼里往外笑。
丁幼微道:“睡下了,两个小东西本日读书习字都不消心,总在问丑叔甚么时候返来?丑叔入品了没有?问了几十遍。”
陈操之黯然神伤,恻然道:“小子蒙葛师不弃,常侍摆布,多获教诲,迷恋葛师如父,一旦远行,情何能堪!”
陈操之叔侄,另有小婵、青枝、来震、来德和冉盛,回到陈家坞已经是午后未时,陈操之向母亲问安,报知齐云山雅集之事,正说话时,曾玉环上楼来讲族长要见操之小郎君。
一边的小婵笑眯眯道:“最喜好看到操之小郎君说话安闲不迫的模样,依我看宗之那小大人模样就是向操之小郎君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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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洪道:“多则三年,少则一年。”
东晋马匹奇缺,马车很少见,陈操之内心奇特,入初阳台道院一看,道人、酒保在清算行李,仿佛要远行的模样。
丁幼微回身进楼,一边含笑道:“我天然是说你要入品的,润儿却又问入几品,她还晓得有九品,晓得她爹爹当年是七品,说丑叔最好是九品,九品最大。”
陈操之道:“第六品。”
陈操之道:“很明白的,就是陈流、鲁主簿,另有他们背后的钱唐禇氏。”
陈操之送了丁氏兄弟返来,问:“嫂子,宗之和润儿呢?”
丁幼微甚觉欣喜,小郎慎重沉着,真不象是只要十五岁的少年啊,说道:“春秋我是晓得他的,性子轻浮,行事鲁莽,但不至于背后害人,他还是很傲岸的——操之你猜想是谁要谗谄你,是陈流吗?”
陈操之一笑:“很缠人吧,那嫂子如何答复的?”
葛洪正在书房写信,见陈操之这时赶来,喜道:“你再不来,老道就等不及了,正要留书与你道别——”
但对钱唐陈氏来讲,这个第六品就是天大之喜,就如同士族后辈被列为最高的第二品普通,都是无上的殊荣。
丁幼微歉然道:“操子,是嫂子让你受委曲了。”
陈操之说了齐云山雅集的颠末,丁幼微这才晓得另有人企图废弛操之的名声,丁春秋还踢翻了她为操之筹办的食盒——
陈操之原筹算过两天进城拜见冯兰梦冯叔父,感激他的关照,不料十一日傍晚来震从陈家坞赶来,说葛仙翁派荆奴返来来唤小郎君去道院,说有首要之事要交代。
陈操之浅笑道:“就算不是因为嫂子的原因,我也不会和丁春秋计算,没有需求啊,我若逞一时之快,在全常侍面前曝其败行,对我无益,徒然树敌罢了。”
陈操之听着葛洪一一交代的言语,眼泪一颗颗滴在袍襟上。
陈操之浅笑道:“嫂子放宽解,谎言止于智者,我才十五岁,我无能甚么好事,太离谱的谎言没人会信,我孝敬母亲、恭敬嫂子、和睦幼侄、尊师重道,他们又能奈我何?”
祭祖以后,已经是申时初刻了,陈操之禀明母亲,要去宝石山拜见葛师,因为天气已经不早,夜里就在道院安息,明日赶返来,请母亲不要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