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褚氏族人一起拖拖沓拉、哭爹喊娘,达到县署已颠末端半夜天,冯兰梦、陈操之、谢道韫,另有丁异都在县署等着,冯兰梦一贯主张息事宁人,见冉盛把褚氏一族男丁都抓来了,不免大惊失容,深怪冉盛莽撞,待听了兵曹史、贼捕掾的禀报,知褚氏公然与午潮山山贼勾搭、并于克日暗害洗劫陈家坞,冯兰梦不由背心盗汗,陈家坞若出事,那他如何面对陈咸、陈操之,所幸彻夜陈操之命冉盛雷厉流行,一举将褚氏连同其隐户一并抓获――
冉盛举手就想给褚俭一个耳光,却见褚俭满脸皱纹、鬓发斑白,想起常日陈操之和润儿教他读的《论语》,便没动手,只是冷冷道:“子曰尊老敬贤,你这老匹夫甚是不贤,我也懒得揍你,自有国法晋律来惩办你这老贼。”
丁异见案情已水落石出,终究熬不住困,告别世人回丁氏庄园,陈操之送他上牛车,说道:“丁伯父,长辈先与冯县令商讨如何剿灭午潮山贼,等下再去渡口接嫂子她们。”
这日夜间,褚俭正与褚文谦等人在厅中议事,褚文谦道:“叔父,听闻陈操之克日将赴会稽复核土断,我褚氏另有三十户隐户,得防备一些。”
十9、妙策
褚文谦差点被那庄客撞翻在地,这时也顾不得叱骂,忙问:“那里来的山贼?”
褚文谦道:“此次午潮山的人潜入钱唐,闹出事端能够推托是公众对土断不满,亦是打击陈操之的一种手腕――”
冉盛命军士掌嘴,打得褚文彬肥若猪头。
钱唐县廷掾把褚氏庄园的典计、管事调集来,现在庄上的十七名隐户也束手就缚,与三十七名褚氏男丁一并连夜解送城中县署,留下廷掾和五名军士守在庄园中,不让褚氏庄客肆不测出――
正说着话,忽听院外人声喧闹、狼籍不已,褚俭皱眉道:“如何回事?文谦,你去看看。”
褚文谦一听,喧闹狼籍中有个雄浑的嗓门吼道:“我们是山贼,我们是山贼,只劫财不杀人,都站到那排花树下,不准动!”
说话的是冉盛,他用心假装山贼闯进褚氏庄园,一试之下,发明褚氏果然与山贼勾搭,并且克日就要洗劫陈家坞,冉盛岂能不肝火中烧,当胸一拳,打断褚文谦数根胸骨,然后丢在钱唐县贼捕掾的脚下,说道:“绑起来,把褚氏男丁尽数绑了。”
现在的褚氏已经仇恨蒙蔽了心,不计结果了。
陈操之回到县署,与冯兰梦、谢道韫、吴县尉和冉盛共议剿灭午潮山山贼之事,那吴县尉心知褚氏一门此次是完整沦落了,哪还敢为褚氏说话,卖力地献言献策、安排抓捕午潮山山贼――
褚氏族人在本县趾高气扬惯了的,一下子从云端跌落泥地,固然衣食无忧,但和昔日比,那一种内心的高傲、优胜感没有了,并且家属后辈不能退隐,就没有了但愿,这激烈的反差让褚氏族人积聚起乖戾之气,以是借此次大土断和午潮山的山贼有了联络,那些山贼都是不肯注籍退役的流民,褚氏本来只是想让庄园中的隐户遁藏检籍,但与山贼来往多了,也就有了打家劫舍的动机,当年石崇不就是靠掳掠发财的吗?而更首要的一点是,自前年以后,钱唐其他士族对褚氏分歧萧瑟,朱氏、范氏、戴氏,这些褚氏的姻亲,纷繁与褚氏消弭婚姻干系,褚文彬的老婆戴氏便被族人要求与褚文彬仳离,嫁出去的褚氏女郎也有几个被退婚的,褚氏家属感遭到极大的热诚,不但对陈操之、陈氏恨之如骨,对钱唐其他士族也一并仇恨,想着勾搭山贼来洗劫这些钱唐士族,而陈家坞更是毫不能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