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道:“母氏劬劳,忧心难释。”
陈操之又道:“在请度公之前,我派了人去吴郡请名医杨泉,不日将到,请度公莫要见罪。”
支愍度问:“既在目前,老衲何故不见?”
陈操之与谢玄退出支愍度大师的客房,见月色甚好,谢玄道:“子重兄,你我且到后院安步如何?”
陈母李氏见到名传遐迩的度公亲来陈家坞,甚是欢畅,她还不晓得儿子请度公来给她治病的。
支愍度看了葛洪开的阿谁“生地黄”的方剂,点头道:“葛稚川是晓得令堂病症的,他未曾叮咛过你甚么吗?”
支愍度大师看了陈母李氏的面色和唇色,问道:“女施主是不是常故意悸失眠?”
支愍度头颅微耸,合什念佛,连称:“善哉!善哉!”乃问:“何谓自性般若?”
谢玄笑了起来,问:“子重兄何时看破家姊身份的?家姊说到过陈家坞,这事只要我晓得,三叔父那边是不敢让晓得的。”
陈操之在一边道:“母亲,度公精通佛法,医术亦是圣手,母亲这失眠心悸之疾可请度公慈悲诊治。”
谢玄目视陈操之,说道:“王氏兄弟此番是来向我阿姊求婚的,两兄弟任由我阿姊遴选――”
陈操之道:“仓促拜见了安石公,后在曹娥亭见到了英台兄。”
二人直谈到月到天心才各归客房安息。
陈操之道:“只在目前。”
陈操之连连点头:“度公所言极是,我母亲必然能长命的。”又问:“那稚川先生的生地黄丸还要不要服?”
陈操之道:“是,有劳大师了。”
谢玄道:“子重兄不就脱颖而出了吗,真要有才,非论士族还是豪门,总会为世人所知的。”
支愍度便未进书房,对陈操之道:“觅个平静处,老衲要与陈施主细谈。”
支愍度问:“陈施主,令堂之疾仿佛由来已久了吧?”
陈操之在谢玄身边坐下,老衲支愍度开口道:“陈施主,此有故彼有,此无端彼无,十二人缘,众生桎梏,何由得脱?”
陈操之道:“大师有我故,以是不见。”
陈操之便去用了斋饭,仓促沐浴后披发披襟来见支愍度,支愍度还是在灯影里坐定,仿佛一动未曾动。
陈操之拜见支愍度大师,感激大师远道来为母亲治病。
陈操之心悬了起来,说道:“葛师叮咛我本年蒲月后莫要外出。”
谢玄道:“王氏兄弟到陈家坞听了子重兄的竖笛曲后,甚是赏叹,说桓野王赠笛之人公然名下无虚,我三叔父也亟盼得闻――”
支愍度感喟一声,说道:“是了,葛稚川医术在我之上,他束手无策的疾病老衲亦无能为力。”
陈操之道:“是,还是感觉称呼英台兄更合适,令姊也这么以为。”
老衲支愍度笑道:“看来陈施主也是放不下的。”
谢玄笑道:“本来是被那典计道破的,哈哈,家姊打扮男人,言行毕肖,在吴郡三月,无人知其是女子,若不是此次令堂之病,子重兄恐怕也不会晓得她是女子吧。”
陈操之道:“是到了东山别墅才晓得的,别墅典计说度公由遏郎君伴随前去钱唐了,我虽寡闻,岂有不知遏郎君是谁,这才恍然大悟。”
老衲支愍度为陈母李氏把脉久之,说道:“无妨,无妨,女施主多歇息、勿劳累便可。”然厥后到陈操之书房,谢玄正在书房饶有兴趣地看宗之和润儿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