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记起来了,英姑有一回提及过,母亲生他之时昏死了畴昔,厥后得杜道首的符水才醒转过来。
陈操之道:“无汝无我,阿谁见道?”
陈操之道:“是,还是感觉称呼英台兄更合适,令姊也这么以为。”
谢玄兴趣勃勃道:“未想子重兄对梵学亦有研讨,甚佩!若子重兄有兴趣的话,我想与子重兄谈玄,之前有家姊在前,我插不上嘴,唉,有个刁悍的阿姊偶然也是很愁闷的。”
谢玄笑了起来,问:“子重兄何时看破家姊身份的?家姊说到过陈家坞,这事只要我晓得,三叔父那边是不敢让晓得的。”
支愍度微微一笑:“陈施主是脾气中人,却不知如何得悟‘真如’?”
陈操之道:“是客岁才得的病,当时晕眩得没法安坐,得葛稚川先生开了一个方剂,服用后起先有效,本年以来却见效了。”
支愍度堕入深思,这是后代禅宗大师的语录问答,对于从未打仗过《坛经》“真如”实际和《金刚经》“我执、我相、无我执、无我相”实际的老衲支愍度来讲,仿佛醍醐灌顶,乌黑长眉抖抖瑟瑟,说道:“无汝无我,能见道否?”
支愍度问:“既在目前,老衲何故不见?”
陈操之道:“仓促来去,未由得见。”
陈操之在谢玄身边坐下,老衲支愍度开口道:“陈施主,此有故彼有,此无端彼无,十二人缘,众生桎梏,何由得脱?”
陈操之道:“仓促拜见了安石公,后在曹娥亭见到了英台兄。”
老衲支愍度道:“陈施主切莫哀痛,令堂有天赋之疾却能活过知天命之年,又何尝不能持续求活?老衲开一个方剂,让令堂每日煎服,谨慎保养,或可延年益寿。”
支愍度道:“陈施主对老衲开导多矣,甚好,陈施主回房歇息去吧,明日一早赶路。”
陈操之道:“世人整天口念般若,不识自性般若,如同说食不饱,口但说空,万劫不得见性,终无无益。”
支愍度说道:“令堂之疾是与生俱来的,本来这类心疾之人是不能生养孩子的,临蓐时极易心跳过速而夭亡,但令堂却对峙过来了,实乃古迹――”
陈母李氏见到名传遐迩的度公亲来陈家坞,甚是欢畅,她还不晓得儿子请度公来给她治病的。
支愍度道:“既已无效,就不要再服用了。”
陈操之与谢玄退出支愍度大师的客房,见月色甚好,谢玄道:“子重兄,你我且到后院安步如何?”
陈操之便随谢玄到堆栈后院,后院有几株榆钱树,一串串金黄色的榆钱垂挂着,有微带苦涩的暗香。
陈操之道:“母氏劬劳,忧心难释。”
谢玄道:“王氏兄弟到陈家坞听了子重兄的竖笛曲后,甚是赏叹,说桓野王赠笛之人公然名下无虚,我三叔父也亟盼得闻――”
支愍度问:“陈施主,令堂之疾仿佛由来已久了吧?”
陈操之道:“豪门并非没有人才,而是贫乏揭示其才调的场合。”
支愍度感喟一声,说道:“是了,葛稚川医术在我之上,他束手无策的疾病老衲亦无能为力。”
陈操之道:“只在目前。”
支愍度涓滴不觉得忤,说道:“让杨泉来为令堂诊治一下也好,杨泉是专门行医的,所见更广,或另有奇方也未可知,不过在杨泉开方之前,你把老衲这个方剂取出让他一并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