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礼点头赞叹不已,命酒保将陈操之这幅字收起,他要带走,又对禇文谦笑道:“丁氏娘子有如此小郎,禇君要娶之大不易啊,哈哈,丁兄,鄙人告别了。”也不待仆人相送,迈步便出了大厅,厅廊下自有全氏仆人策应。
桓伊,字叔夏,小字野王、子野,本籍谯国铚县,乃名将桓宣之子,与谯国龙亢的桓温家属是远亲,现任桓温军府参军,以风雅著称,善音乐,曲尽其妙,号称江左第一。
有酒有酒,闲饮东窗。愿言怀人,舟车靡从。
吟罢,赞道:“比兴复沓,哀而不怨,诚国风之流亚也,好诗!好诗!”又问:“操之小友,此诗何名?何人所作?”未等陈操之答复,他本身就挥动着麈尾朗声大笑起来,说道:“想必操之小友又要说‘君食鸡子,觉其味美,莫非还诘问是哪只鸡所生的吗?’哈哈,妙哉斯言!”
吴氏则茫然不明以是,她只看到陈操之与禇文谦较量书法,好象也没分出高低吧,那禇文谦如何就告别了呢,不娶幼微了吗?
丁异还在捻须点头,说道:“罢了,幼微硬是不肯嫁,我这个做叔父的也不好逼迫她,鼓吹出去名声也不好听,毕竟女子守节乃是美德,罢了,就随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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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无别人?念籽实多。愿言不获,抱恨如何!”
头戴黑纱帽的丁异手捻白须,点头苦笑道:“没听全常侍说吗?丁氏娘子有如此小郎,谁敢娶啊!”
全礼道:“好,老夫明日派人到这里来取。”扭头对身边阿谁侍从道:“明早提示我一下,免得又忘了。”
陈操之心道:“还真是柯亭笛啊,昨日那赠笛人竟是大名鼎鼎的桓伊,桓伊是东晋名流,《世说新语》里有一则写道:桓子野每闻清歌,辄唤‘何如’,谢公闻之,曰:‘子野可谓一往有密意。’雅人深致,让人神驰。”当即道:“君子不夺人所好,烦请全常侍将此笛带回交与桓参军吧。”
吴氏起家正要出去问究竟是如何一回事?刚一撩开竹帘却见阿谁高朋全常侍去而复回,便从速退了返来,随即便听到丁异唤道:“操之,全常侍有话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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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异发笑道:“焉有是理!我不会象先兄那样胡涂,接返来的丁氏女郎如何能让她再回豪门去,我钱唐丁氏岂不成了别人的笑柄了!”喘了口气,持续说道:“我是说幼微情愿守节就随她,今后莫要再四周托报酬其说媒了——唉,此次求亲不成,那禇文谦又自感大失脸面,只盼禇氏不要迁怒我丁氏才好,士族失和,又在同县,老是不美。”
陈操之道:“容我细细录谱,明日再交与全常侍如何?”
禇文谦满面羞惭,全常侍固然没有直言陈操之的书法在他之上,但那态度不言自明,特别是最后那句“娶之大不易”的话,的确让他有无地自容之感,僵着一张敷粉难掩其黑的脸,向丁异告别,再不提半句求亲之事,仓促而去。
散骑常侍全礼先前一向沉浸在陈操之独树一帜的行楷书法中,这时才发觉陈操之用这两种书体写的是一首仿《诗经》体四言诗,全礼也算博览群书,但却不知这首诗的出处,他用晋朝官话洛阳腔吟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