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结成神,阳羔不足,务当自爱。闭心绝念,不成骄欺阴也”
陈操之淡淡道:“他日有暇再向卢道兄就教。”
陆葳蕤赶快制止:“这象甚么模样,让人笑话。”摆布一看,却见几步外一个身材高挑、容颜雅洁的女郎瞧着她微微而笑,这女郎身量甚高,在七尺开外,衣裙超脱、气质脱俗,仿佛众芳摇掉队的孤梅寒兰,泠泠有林下民风——
孙泰道:“卢道兄修为甚深,徐州士庶敬之若神,倾家供奉以祈福庆,今入建康,南北朱门争相延请其宣讲《老子想尔注》,并于城北直渎山下设道场,两位陈兄皆是天师道友,莫忘了三会之日的庆典。”
陈操之在初阳台道院葛师藏书中读过《老子想尔注》,这本书托名张道陵著,完整不是从哲学义理便利来解释《老子》,而是阐述天师道的摄生术,此中侧重的是房中术,诸如:
会稽王司马昱固然崇尚简朴,但这毕竟是皇族与龙亢桓氏联婚,方樏牢烛,雕费彩饰,金银连轈,杂器豪华——
陈尚问孙泰何时赴东阳郡丰安县就任?
……
陆葳蕤抬眼望去,公然看到离着7、八丈远,陈操之正浅笑着与别人扳谈,目不斜视,温文尔雅。
卢竦一听这话,神采微变,笑了笑,说道:“陆禽陆子羽倒是托我转告陈道兄一句话,莫要再胶葛他陆氏女郎,不然只怕陈道兄难在建康安身。”
孙泰意甚得意,说月尾将启行,又问陈操之:“听闻子重兄将入西府,不知确否?”
现在陈操之亲目睹到这个年过三十还要坐在老父膝上的王坦之,若不是陈操之涵养好、稳得住,真要笑出声来。
陈操之道:“小子到时必然来为前辈送行。”
经郗超引见,陈操之又别离拜见了尚书仆射王彪之和中领军桓秘,虽只寥酬酢数语,但言词明朗,气质温雅,王彪之与桓秘都对陈操之观感颇佳,不管哪个期间,俊美的表面、文雅的气质、明朗的说话都是寒暄的利器,更何况东晋这个最重容止风仪的期间!
当然,陈操之也看到了左民尚书陆纳,陆纳是与全礼全常侍一道出去的,身边另有一个年近五十、方面大耳、神采肃毅的老者,面貌与陆纳有四分类似,想必便是陆纳之兄五兵尚书陆始了。
王坦之寡言少语,见到陈操之,含笑道:“江左卫玠,名不虚传。”即引陈操之去见其父王述。
王述朴重,王坦之慎重,有一则故事可论王述、王坦之父子二人高低,王述升尚书令,事行便拜,王坦之说理应谦让,王述问:“你以为我才不堪此任?”王坦之说:“那里会不堪,但谦让是美德,恐不成缺。”王述慨然道:“既然我足堪此任,何为虚言谦让?”又给儿子王坦之下定论说:“人言汝赛过,定不如我。”
这部房中术文籍讲究“形交而神不交”,即在与女子性修炼过程中保持精力意念上的清净,从而达到“积精成神、神成仙寿”的境地。
因桓温议迁都之事,王述被司马昱从扬州告急召回建康,以是王述也来插手了此次昌大的婚礼,与德高望重的尚书仆射王彪之一起作为婚礼的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