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起家告别,卫协问:“是陈郎君要租赁这里吗?”
卫协连连点头,顾恺之即命仆人按方配药。
陈操之道:“是吾友尚值在徐氏草堂肄业,想要赁屋暂住两月,不过既然卫先生要在此疗养身材,我等便不打搅了,今后有暇再来看望卫先生。”
世人分席坐定,卫协、顾恺之听陈操之说葛洪已于上月归罗浮山,不堪怅叹,顾恺之性急,便请陈操之出示良方。
老芒头便是租屋给刘尚值的老农,这时恨不得缩成一团不让白袍少年看到,皱巴巴的老脸笑起来象哭,还要抵赖:“这几位是山那边徐氏书院的学子,传闻顾氏的桃林小筑风景好,来此玩耍,老奴不该让他们进屋去――”
卫姓老者悄悄揉着心口,强笑道:“无妨,无妨,恺之莫要催逼他们,好言让他们搬走便是。”
世人皆笑,老芒头父子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上前谢过陈操之。
卫协也是喜出望外,葛洪葛稚川的医术与其儒学、道术一样天下着名,未曾想到在这里会碰到葛稚川的弟子!
陈操之扣问了卫协病情,然后道:“我随葛师光阴尚浅,主如果向葛师学习经术,于医药之道则是蠡测管窥、所知甚少,唯葛师亲传《肘后备急方》八卷,卫先生之病,葛师在《肘后备急方》中亦有论及,我誊写一方,卫先生服用半月尝尝,此方没有贵重难寻之药,都是常见之物。”即命纸笔,写道:
顾恺之代师送陈、徐二位出了桃林,殷殷相约有暇即来桃林小筑一晤,见陈、徐二人走远了,这才与刘尚值往回走,俄然记起一事,悄悄问那老芒头之子:“毛耕户之女果然美甚?你莫要哄我,若真,那我就要去画她,只是此女如何姓毛啊,姓毛、姓焦如何入得画品?”
白袍少年胀红了脸,眉毛离眼睛更加远了,怒道:“你胡说些甚么!”偷眼看了看身边的卫师,卫师嘴角噙着笑,少年脸更加红了,瞪着那佃客道:“你这厮本日好生奇特,一下子让我去看白鹳,一下子又――你推三阻四意欲何为?莫非桃林小筑被你安家置口住在那边了!”
卫协道:“请几位一起出来坐吧。”边走边道:“老朽肉痛之疾十几年了,寻医服药,却都无效――”
白袍少年约莫十4、五岁,面相乍一看上去有点怪,眉毛与眼睛离得很开,仿佛是看到了甚么别致事物惊奇地扬起了眉毛瞪大了眼睛,并且两眼的黑瞳略微有点往鼻根集合,也就是俗称的斗鸡眼,但少年的斗鸡眼并不严峻,不会给人以好笑之感,反而有一种纯真憨朴的气质。
白袍少年恼道:“岂有此理,没有我承诺,这桃林小筑谁敢住出去!老芒头,快把他们赶走――卫师,请出来安息,弟子没想到刁奴会如此欺主,背着我把这里租赁出去,让卫师见笑了。”
“筒子干漆二两,捣碎,炒至烟出,细研,调醋煮,面糊和丸,如梧桐子大,每日服五丸至七丸,热酒下,醋汤亦可。”
这时已近中午,刘尚值就留在这里,陈操之、徐邈告别。
疏疏的桃林一分,五间草堂掩映此中,屋前停着一辆牛车,正有几小我从草堂中走出来。
顾恺之看着方剂睁大眼睛道:“如此简朴?”
卫协对顾恺之道:“恺之,老朽只要一仆,这草堂却有五间九室,宽广得很,不如拨两间给陈郎君的朋友暂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