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已近中午,刘尚值就留在这里,陈操之、徐邈告别。
卫协也是喜出望外,葛洪葛稚川的医术与其儒学、道术一样天下着名,未曾想到在这里会碰到葛稚川的弟子!
白袍少年恼道:“岂有此理,没有我承诺,这桃林小筑谁敢住出去!老芒头,快把他们赶走――卫师,请出来安息,弟子没想到刁奴会如此欺主,背着我把这里租赁出去,让卫师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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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芒头便是租屋给刘尚值的老农,这时恨不得缩成一团不让白袍少年看到,皱巴巴的老脸笑起来象哭,还要抵赖:“这几位是山那边徐氏书院的学子,传闻顾氏的桃林小筑风景好,来此玩耍,老奴不该让他们进屋去――”
白袍少年瞪眼道:“胡涂,没看到卫师赶路劳累,需求歇息吗,白鹳何日不成看,又不是甚么奇怪物。”
老芒头目光闪动,看着刘尚值,但愿刘尚值帮他讳饰一下,没想到刘尚值说道:“说得对,这五间草堂我已租下,预交了一月的房钱,筹办住到腊月初十止。”
陈操之却道:“卫先生有肉痛之疾吗?鄙人有一良方,或可一试。”
顾恺之却道:“不但不责,我还要赏他,若不是他,吾师也遇不到葛仙翁弟子陈子重,老芒头岂不是有功?”
疏疏的桃林一分,五间草堂掩映此中,屋前停着一辆牛车,正有几小我从草堂中走出来。
顾恺之看着方剂睁大眼睛道:“如此简朴?”
陈操之扣问了卫协病情,然后道:“我随葛师光阴尚浅,主如果向葛师学习经术,于医药之道则是蠡测管窥、所知甚少,唯葛师亲传《肘后备急方》八卷,卫先生之病,葛师在《肘后备急方》中亦有论及,我誊写一方,卫先生服用半月尝尝,此方没有贵重难寻之药,都是常见之物。”即命纸笔,写道:
跟在前面的徐邈低声问刘尚值:“尚值兄,子重何时又会治病了?”
白袍少年一边说着,一边搀着卫师沿小溪北岸渐渐往桃林深处行去,那三辆牛车缓缓跟在前面。
卫姓老者悄悄揉着心口,强笑道:“无妨,无妨,恺之莫要催逼他们,好言让他们搬走便是。”
卫协道:“请几位一起出来坐吧。”边走边道:“老朽肉痛之疾十几年了,寻医服药,却都无效――”
顾恺之又惊又喜道:“那真是太好了,我正欲伴随卫师前去明圣湖向葛仙翁求医。”
白袍少年“哼”了一声,大步进到草堂,四下一看,又大步出来,大声道:“老芒头,你休要瞒我,你是不是把我的桃林小筑租赁给这几小我了?”
姓卫的老者端倪疏朗,有清雅之气,但面庞黄瘦,精力有些困顿,坐了半日的牛车,这一下地就感觉腿软筋麻,扶着车壁悄悄跺着脚,一面看小溪两岸的桃林,浅笑道:“公然是个好去处,来年开春桃花开时更是美不堪收――那老朽就守着这一片寒林,等那满溪的桃花开放了。”
陈操之道:“葛师精研药理,惯以平常药物治沉疴痼疾,不消那些奇险之药,是以即便不验,也不至于有害。”
顾恺之瞧陈操之和他春秋差未几,不大信赖他有甚么良方,“哦”了一声,态度犹疑,问卫协:“卫师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