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一问,爹爹陆始没有返来,管事报知说是去张侍中府赴宴了,陆禽又去毗邻的叔父陆纳府上,却道叔父陆纳也去张侍中府上赴宴了。
陆禽怒道:“你钱唐陈氏,豪门小户,有何资格娶我陆氏女郎!”
陆禽站定身子,又羞又恼,抬舁床的二仆的确就是共同着陈操之让他丢脸尴尬的,但现在不便发作,待回府定要将这两个蠢奴每人鞭挞五十,扭头看那陈操之,倒没有幸灾乐祸的模样,淡但是立,把他狼狈状都看在眼里,倒是不动声色,但其身后的冉盛倒是咧着大嘴笑个不断――
陆禽回到府中,其父陆始已经返来,正在外书房与叔父陆纳商讨明日请顾悦之、顾悯之来府上赴宴之事,陆禽瞠目结舌,半晌方道:“爹爹,这是如何一回事?顾氏乃陆氏我世仇啊!”
陆禽定是为陈操之而来,刘尚值即道:“子重、长康,我先去问讯,尽量不要起事端。”
陈操之等人放慢脚步,看着刘尚值大步迎上去与陆禽相见,陆禽还是坐在舁床上,傲慢无礼,略说两句,刘尚值便走了返来,面有羞恼之色,想必是被陆禽挖苦了。
陆始又细看画卷,笑道:“奇哉顾虎头,他又未见过我士衡公、士龙公,为何画得如此神似!”
陈操之等人朝清溪门方向一看,就见一群家兵模样的大汉盛气而来,远远的就朝他们指指戳戳,较着就是冲着他们而来,顾府的六名带刀部曲当即走到了前面,并请几位小郎君上车,以防不测――
陆禽一起胡想着今后如何痛加摧辱陈操之,仿佛只要琅琊王一即位,他就大权在握普通,回到横塘才逐步沉着下来,今后如何对于陈操之那是今后的事,而现在就是要将葳蕤常常私会陈操之之事禀明爹爹陆始,要严加束缚葳蕤今后不准外出。
陈操之神采不动,说道:“我去见他,看他有何话说。”一抖袍袖,安闲上前,冉盛一步不离地跟着。
陆禽见陈操之不愠不怒,还是一派淡定安闲,不由更加愤怒,恨不得在陈操之俊美的脸上狠狠抽打,打得陈操之鼻青脸肿看还能不能萧洒安闲得起来,不过殴打斗狠那是流民兵户干的事,陆禽还是要讲究世家后辈风采的,并且阿谁八尺巨汉冉盛寸步不离地跟在陈操之身后,动武实为不智,当即一拍舁床,用鄙夷不屑的语气道:“你那是欺世盗名,我只问你,为何勾引我从妹到梵刹私会?本日不说清楚我决不与你干休,我要向尚书省、廷尉控告你。”
陆纳对陈操之的书法还是比较熟谙的,心知这题跋是出于陈操之的手笔,他自不会说破,点头道:“顾虎头公然大才――”
冉盛俄然叫道:“小郎君,劈面来了一群人,莫不是前次那伙人前来抨击?”
司马奕对卢竦的道术坚信不疑,即便那日卢竦在太极殿东堂出乖露丑,司马奕也只当作卢竦是因为诵经时不虔诚而受了地官帝君的惩戒,卢竦分开建康回徐州已经一个多月,司马奕还很体贴卢竦被沸油烫伤的手掌,是以派王友陆禽前去探听。
冉盛两臂伸开,大声道:“让一让,让一让。”举头阔步走来,傲视之间威风凛冽。
踞坐舁床的陆禽现在这模样很象是妄居高位的夜叉,陈操之正视陆禽,温文尔雅道:“鄙人是否轻浮无行不是陆兄一小我说了算的,建康士庶自有风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