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道:“没甚么,还在回味英台兄的琴声,比如花香,犹不足芳。”
思来想去,心境难平,又命小婢去箧中取出一面精彩铜镜,在油灯下揽镜自照,心道:“莫非我面貌这么似男人吗?不敷粉陈操之竟然不觉有异,这个陈操之就琴棋书画聪明过人,其他的可真够痴钝的。”看来看去,忽将髻上缣巾解下,又散开辟髻,让一头青丝披垂下来,再看镜中,宛然好女子了――
陈操之道:“因为你要顺道回上虞嘛。”
陈操之头也不抬隧道:“夏季出汗不畅,天然要长疱。”
四月二十六日天又放晴,这日赶了七十里路,到了盐官县,明日若气候晴好的话就能赶到余杭。
祝英台道:“这夏月敷粉真是恼人,左颊生出了两个小红疱――”
祝英台问:“那么子重兄,我不敷粉可好?”
来德道:“难不成比锄头还沉。”
祝英台看了两则,喜道:“妙文,容我誊写一份。”略坐一会,便带着这一叠书稿回房誊写去了。
陈操之对东晋梁祝传说不甚了了,但越剧《梁祝》他倒是看过的,十八里相送时祝英台不竭用各种比方表示本身是个女子,但梁山伯就是不明白,木讷痴钝真让人替他焦急――
陈操之道:“哪有把婢仆全数带上为人送行的?并且先前你的一个仆人对冉盛说过了,是回上虞,冉盛奉告了我。”
陈操之也上牛车坐着,三辆牛车在炎阳下赶路,中午时在路边一家旅店用餐,歇了一会,又持续上路,祝英台也没敢与陈操之负曝清谈,还是坐在车里,偶尔与陈操之说一句《焦氏易林》里的卦变之辞。
祝英台一笑,酒涡再现,说道:“那里象你,郗佳宾都走得没影了,才想到吹笛相送。”说罢,迈步先行。
陈操之心道:“祝英台这般殷殷相送,莫非是对我生了情义?又或许仅仅只是惺惺相惜的友情?”陈操之不肯多想,想也无益,谨慎应对,莫让祝英台产生曲解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