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斩钉截铁道:“我料不出半月,便有晋军破邺的动静传回。”
……
公然,旬今后,从邺都传来动静,慕容评二十万雄师溃败,晋军占有邺城,慕容暐逃出邺城又被追回,已正式降晋。
清河公主直视陈操之,问:“你能庇护我吗?”
陈操之道:“我会极力。”
自苻坚以下,众皆失容,王猛一贯料事如神,世人不敢不信——
萨奴儿没等陈操之开口问,就答道:“殿下熬不住困,不慎睡着了,奴儿未敢惊扰。”
一边的黄小统忍不住笑了一声,从速板起脸,装出一副很严厉的模样。
陈操之接过这把镂金错彩的小金刀,刀鞘一侧被少女的体温捂得暖和,说道:“你先回宫去吧,我过些日子来接你。”
陈操之伸手畴昔悄悄一按,坚固且有凹凸纹,恍然明白这是一柄刀鞘,清河公主把刀绑在大腿上,并且陈操之还发觉,他方才在那刀鞘上一按,这鲜卑公主的身躯都轻颤起来,她底子就没有睡着!
陈操之对萨奴儿道:“先把公主唤醒,我有话说。”
王猛道:“此时若兵出壶关、晋阳,占据这两处雄关险地,则进可觊觎太行山以东之地,退则足以据险自守,此为上策;出兵陇右,先平凉州张天锡,使得我大秦无西顾之忧,乃可一心应对晋人的进逼,此为中策;出兵潼关,略取洛阳、巩县,胜负难料,一旦桓温稳定了河北,渡河夹攻,我军必将又要退回关中,此为下策——”
阳平公苻融道:“若桓温果然能敏捷占有邺城,我军出潼关实不成行,那么即行上策占据壶关、晋阳如何?”
清河公主低下头去,眼泪滴在白袍上,很快洇湿了一块,却又蓦地将裙袍撩起,暴露两条粉光致致的玉腿,绿丝绦、小金刀,映着羊脂白玉普通的腿部肌肤,分外引诱——
王猛道:“壶关、晋阳兵多粮足,岂是仓促能攻陷的!桓温善能用兵,陈操之更有非常之能,岂会不知壶关、晋阳乃必争之地,一旦慕容暐归降,桓温即会遣人招降壶关的慕容庄和晋阳的慕容越,固然我秦国亦可前去招降,但明显不如燕主慕容暐招降有力,并且前年慕容庄和慕容越曾跟随慕容恪打击我蒲坂——”
晋帝司马昱咸安三年,燕主慕容暐建熙六年,八月十二癸未日辰时,慕容暐率文武百官正式降晋,献上玉玺金章、传承宝器、地理舆图、户籍簿册,并由侍中皇甫真草拟的投降诏令,晓谕燕境诸州牧守和六夷渠帅,一并降晋,燕国建熙年号本日灭亡,改奉晋咸安年号——
陈操之看着那双浅碧幽蓝、神光聚散的眸子,浅笑道:“把刀给我。”
苻坚问:“谁愿领兵出征?”
这仿佛是某种典礼,是清河公主对陈操之倾慕依靠的表示吗?
陈操之命黄小统取来一盏狮形灯,搁在那张小案上,见萨奴儿立在锦榻边,清河公主慕容钦忱倒是不见踪迹,莫非又上锦榻横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