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葳蕤应道:“是。”眼睛望着陈操之,娇颜微红。
陆葳蕤披着一件黑羔裘,在三清殿廊上悄悄等待,乌黑的脸衬着玄色的羔裘,嘴唇淡淡的红,别有一种明丽色彩。
陆葳蕤笑道:“如何会,陈郎君的画作谁也不敢轻视的,我学画三年,也只比你纯熟一点罢了,你很快能超越我。”
陆葳蕤并不如褚俭所想的那样惶恐或者羞缩,还朝他施了一礼,说道:“我爹爹要停止吴郡冬月花木绘画雅集,我来此赏茶花,筹办画之,这位陈郎君也是如此。”
来者恰是顾恺之,身边杖策而行的是卫协,顾恺之道:“子重,你倒走得快,把我和卫师抛在前面。”
一个陆府仆人快步出去道:“陈郎君到了。”
褚俭也骂了几句谎言者,支吾畴昔,内心好生愁闷,他并不知陆太守要停止花木绘画雅集之事,更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卫协和顾恺之会呈现在这里,这下子没有人会把陈操之和陆葳蕤放在一起想事了,看那些吴郡官吏、士族名流,个个与陈操之亲热扳谈,陈操之也是妙语不竭,为这些人所叹赏。
陈操之道:“寒雨茶花图不错,雨寒花艳,这回应画‘大紫袍’。”
两小我趁着雨歇,上半山去再访那些茶花,切磋应当如何画那幅寒雨茶花图,中午方散,凑趣的雨又淅淅沥沥下了起来。
同亲前辈褚俭对掉队陈操之的确是推许备至啊,吴郡官吏、士族名流十几双眼睛一齐向陈操之看来,见殿前这美少年眉如墨画、眼如点漆、淡但是立、风仪极佳,真不负江左卫玠的隽誉啊,既然陆太守、褚丞郎都有如此雅量,不因为陈操之出身豪门而轻视之,他们天然也赏识起陈操之来——
巳末时分,中午将近,天微微下着冷雨,雨丝斜织,暗云低垂,天气暗淡得如同傍晚,真庆道院的茶花在寒雨里灼灼素净,世人都赞梅花的傲雪风骨,却不知山茶也有凌霜之姿。
陈操之浅笑不答,却问陆葳蕤:“葳蕤娘子画的茶花带来了吗,先让我拜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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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日之事,不但没有让陈操之身败名裂,反倒成绩了陈操之的名声,这实在是褚俭千万没有想到的。
吴郡官吏、士族名流多有识得顾恺之、卫协者,纷繁上前见礼酬酢,得知卫、顾二人也是来赏茶花、筹办插手陆使君的花木绘画雅集的,无不欢乐,都说此乃风liu雅事,诚宜停止,又得知陈操之是卫协弟子,又对陈操之高看了几分,相邀一起上山赏花,笑骂谎言者说这里有盆大的五彩茶花实在是无稽之谈,有人便问褚丞郎又是听谁讹传的?
小婢短锄“格格”笑道:“陈郎君,老天爷都帮你吗,如果雨还下着,你又如何说呢?”
陈操之一笑,问:“下个月的十九日要交画稿,葳蕤娘子应当会再画一幅吧,有构思否?”
小婢短锄跺着脚道:“明天冷脚了,这下着雨,陈郎君怕不会来了吧,并且他明天到了我们府上——要不,让人去唤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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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操之浅笑着见礼道:“褚丞郎过奖了,江左卫玠,鄙人何敢当此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