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俭有些慌乱,说道:“王内史明鉴,褚某所言件件失实,陈流与鲁氏家主同归于尽之事、陈氏威胁我褚氏割让二十顷良田之事,王内史派人一查便知,当然,陈氏会抵赖、会狡赖,但究竟如此,不管如何也是窜改不了的。”
但鲁氏民愤颇大,不竭有其他农户前来控告,欺男霸女、夺人田产,很多罪过实在是褚氏教唆鲁氏干的,而侵犯的田产大多归褚氏,鲁氏撑不住了,若把这些罪过全数揽下,那鲁氏真要被贬入隶籍了,以是终究招认冒注士籍是因为有褚氏支撑,前两次检籍都顺利地避过了,而褚氏通过鲁氏侵犯的田产竟达一百顷之多,褚氏本身有一百五十顷摆布的田产,加上近十年来兼并的这百多顷,褚氏已是钱唐首富,田产赛过了钱唐士族中排名第一的全氏――
王劭回到县城馆驿,即请冯兰梦来相见,冯兰梦博通儒学、尤善周礼,晤谈之下王劭非常对劲,当即任命冯兰梦暂代钱唐县令,一年后如果政声颇佳则表奏朝廷正式任命。
褚俭挣扎着坐起,他晓得这回完了,褚氏完整完了,谁也救不了褚氏、溺水将毙而最后一根稻草也从手里溜走了,陈操之,你不是说以直抱怨吗,你这是落井下石啊!
陈操之道:“承蒙王内史下问,操之就大胆一言,操之觉得钱唐县相冯兰梦操行才识俱佳,可担此任。”
润儿道:“娘亲,丑叔送娘亲的礼品呢,看看把娘亲画得如何样了。”
王劭见到陈操之只问了一件事:“褚文谦已夺职,操之觉得谁可暂代钱唐县令一职?”这又是在给陈操之造势啊。
小婵、青枝四婢都畴昔看画,只见三尺画卷上,一个垂髫女童手里牵着一线纸鸢,是奔驰的姿式,女童端倪如画,神态宛然――
小婵、青枝、雨燕、阿秀一齐赞叹,都说:“娘子好美!”
这可真是不测之喜,当初褚俭为了勾引陈氏接管这二十顷地,挑的但是钱唐江南岸最为膏腴之地,并且离陈家坞也不远――
这就是褚俭的险恶深沉的用心!
褚俭说得口干舌燥,王劭只是浅笑,也不起火,这让褚俭胆战心惊,不明白王劭为何能如此淡定,便也闭了嘴,一时候室内寂静非常。
陈操之与嫂子丁幼微、另有宗之和润儿端端方正跪坐在三楼小厅,陈操之将一幅画轴捧在手里,恭祝道:“嫂子,祝你生日欢愉!”
润儿缓缓展开画卷,很快小嘴成“o”形,抬眼看看面前的娘亲,又看看画中人,赞叹道:“丑叔把娘亲画得好美!”
陈操之与冉盛吃了几碗水引饼,便步行回玉皇山,丁幼微带着两个孩儿送到大门口。
来圭老婆赵氏上来讲水引饼熟了,请少主母、小郎君诸人去食用。
褚俭见事情败露,使出了他最后的杀手锏,就是送给陈氏的那二十顷地,四月二十一,褚俭夤夜来见王劭,诬称外唐陈氏也与鲁氏勾搭,陈操之的从兄陈流就与鲁主簿干系密切,客岁秋陈流因老婆与鲁主簿有奸情,陈流杀死了鲁主簿,随后他杀身亡,这在钱唐是尽人皆知的事,钱唐陈氏与鲁氏之间的干系胶葛不清,并且此次陈氏还借鲁氏冒注士籍之案来威胁褚氏,逼近褚氏割让二十顷良田于陈氏,这些都是有据可查的,若王劭一力要严究此案,那么钱唐陈氏也难逃罪恶。
润儿已经展开画卷,剪水双瞳一下子瞪大了,欣喜道:“啊,画的是我――润儿,好美。”又赧然弥补道:“是说丑叔的画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