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目示窦滔,含笑问:“窦公子先祖莫非氐秦右将军窦公讳太仙乎?”
窦滔没想到仅一个窦姓陈操之就有这么些讽喻之言,略显难堪,说道:“鄙人固然是扶风窦氏旁支,上月自扶风来此探亲。”
苏道质、苏骐父子神采发青,陈操之说得没错,窦滔携王猛密信,就是想让苏道质率部乘机回归氐秦,苏氏女郎尚幼,先奥妙订下婚约,现在此事被陈操之看破,苏氏父子心下错愕,若说杀陈操之灭口,苏道质还没有这个胆量,不说堡外那三百精干军士,单陈操之身后这个雄浑勇武的部曲督就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窦滔端坐不动,应道:“恰是。”寡言少语,静观其变,没想到陈操之又问:“窦公子此来,莫非是游说苏郎主归始平乎?”
陈操之见苏骐神采有异,也朝来人望去,只见一个束发金冠的青年郎君带着两名亲随徐行而来,这青年郎君应当年未过二十,剑眉朗目,面貌漂亮,此时也止步,朝陈操之一打量,拱手道:“子翼兄,这位便是昨日来到的出使大秦的太子洗马陈使君吗?江左人物,公然名不虚传。”朝陈操之深深一揖。
苏道质连称:“陈使君过誉了,倒是苏某昨夜与陈使君一席谈,受益实多,陈使君出使秦国,路远山遥,也不争这1、两日,并且军士、马匹也需求疗养,陈使君本日必然要在弊堡暂歇,苏某也好再向陈使君就教经玄之学。”
苏道质请陈操之、冉盛、窦滔等人一起食用白芝麻汤饼,平舆的白芝麻很驰名,明净香醇,算是一大特产,食毕,陈操之挺直腰杆长跪道:“操之蒙苏郎主美意接待,感激不尽,苏郎主风雅父老,操之若非王命在身不能担搁,真想在贵堡多留两日,聆听苏郎主雅论高谈。”
冉盛和沈赤黔也已夙起,陈操之道:“小盛、赤黔,随我旅游苏家堡。”
只听陈操之不疾不徐地说道:“且非论甚么国度大义,操之在此纯为苏郎主计,苏氏宗部十五年前才从关中出亡迁出,在平舆运营扩大、疗摄生息,宗族初定,归附者众,现在却又要千里迁回始平,岂不是劳累自伤?故园虽可恋,可也要看可否久居,宗族繁衍才是第一要务,再迁始平,重修故里,不免仰人鼻息,氐人残暴,祸且难测,苏郎主岂能弃安宁之乡而赴危国险地?”见窦滔张口欲回嘴,便道:“窦公子等我话说完再辩不迟,操之在窦公子面前直言此事,就是为了坦诚相见,若窦公子能压服鄙人,苏家堡之事,鄙人就当没有瞥见,马上启程去长安。”
陈操之笑容如东风拂面,说道:“苏郎主不必忧愁,操之绝无歹意。苏郎主试想,苏郎主居淮北,却嫁女给氐秦官宦,这事又如何瞒得了人,除非苏郎主愿迁回始平,不然在平舆恐不易安身。”
陈操之对苏骐道:“令尊苏郎主与子翼兄皆是通达之才,观贵堡高低安居乐业可知也,当今主政的桓大司马与琅琊大王思贤若渴,贤父子应当具有更高贵的职位,鄙人愿表奏朝廷保举贤父子。”
5、好人姻缘
苏骐也点头道:“恰是我远房表弟。”
陈操之称谢,说道:“操之感苏郎厚义,有话要向苏郎主直言,此干系到苏家堡的出息,请苏郎主莫怪操之坦直。”陈操之不能在这里久留,以是不想玩甚么霸术,直接开门见山,当着窦滔的面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