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上品寒士1 > 一、白苎舞和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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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温引杜子恭与他同席,观白苎舞、斩白苎歌,顾而乐之,问杜子恭道:“杜道首可知此歌那个所作?”

来德手巧,三盏荷花灯做得甚为精美,底座是易浮的杉木薄板,上面用竹篾、彩纸糊成盛开的荷花模样,花蕊里是五寸长的白蜡烛。

谢道韫黯然道:“上月在建康,闻得逸少公病重,我与子重随郗侍郎去看望,逸少公不肯见外人。”

“在心曰志发言诗,声成于文被管丝。手舞足蹈欣泰时,移风易俗王化基。琴角挥韵白云舒,《箫韶》协音神凤来,拊击和节咏在初,章曲乍毕情有馀。文同轨一品德行,国靖民和礼胜利。四县庭响美勋英,八列陛唱朱紫声。舞饰丽华乐容工,罗裳映日袂随风。金翠列辉蕙麝丰,淑姿秀体允帝衷——”

隆和元年七月十五中元节,这日上午辰时,大司马桓温在白苎山三官庙主持祭典,祭奠跟随他伐蜀和两次北伐阵亡将士的英魂,这一日军府还会赐赉那些阵亡将士家属以钱帛抚恤,桓温治军并不峻厉,但能得将士效命,还在于其长于安抚民气,桓温深知军权的首要,朝廷几次征召他入朝辅政,他都推让不去。

陈操之道:“逸少私有言‘当以乐死’,观其平生,游笔笔墨、纵情山川,养心适志,当称得乐死也。”

杜子恭背心盗汗,心道:“哀帝致丧未过百日,汝却抚玩宫廷歌舞,汝官至大司马、假黄钺、都督中外军事,天子以下,一人罢了,却还问禄位至何境地?莫非要我言汝有帝王之命乎?久后事泄,我族灭矣。”

前一日,钱唐天师道道首杜炅杜子恭应桓温之邀前来姑孰主持中元节的地官帝君诞辰大典,因陈操之与杜子恭是钱唐同亲,桓温便命陈操之去江口船埠驱逐杜子恭,杜子恭仲春间从钱唐来到东安郡丰安县其婿孙泰处,随后应扬州内史王劭之邀赴广陵开设道馆,深受信众敬佩。

祭奠大典以后,桓温与杜子恭、桓石虔、周楚、袁宏、谢玄、陈操之、谢道韫诸人出三官庙至四望亭抚玩白苎舞。

陈操之立在溪畔诵念《佛说盂兰盆经》一遍,然后将三盏荷花灯放在姑孰溪流上,然后在河岸跟着那三盏荷花灯往江口方向行去,陈操之取柯亭笛,吹奏母亲生前最爱听的《忆故交》和《青莲曲》。

桓温笑道:“杜道首不必拘礼,白苎歌舞,劝农桑也,帝王与民同乐。”

这日傍晚,陈操之在书房里用黄麻纸誊写西晋高僧竺法护所译的《佛说盂兰盆经》,来德按陈操之所画的形状制了三盏荷花灯,筹办盂兰盆节放灯。

谢玄道:“我三叔父曾与逸少公言,中年以来,伤于哀乐,与亲朋别,辄作数日恶;逸少公则言,‘年在桑榆,天然至此,顷正赖丝竹陶写,恒恐儿辈觉,损其欢乐之趣’——此所谓情之所钟,正在我辈乎?”

杜子恭从扬州溯江而上,在建康盘桓了数日,再由水路来姑孰,见到陈操之,杜子恭含笑顿首道:“操之小友,入都半载,名传大江南北,忝为同亲,杜某与有荣焉。”杜子恭在扬州,对陈操之在建康诸事知之甚悉,桓温对陈操之的倚重亦被南北士族热议。

陈操之道:“桓大司马恭敬杜师,少不了也要请杜师看他禄位,望杜师慎言之。”

陈操之、谢道韫、谢玄诸人都立足不前,静听那凄美幽绝的挽歌声由远及近,只见扑灭烧光中,一群人缓缓行来,人群中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一边歌颂,一边散落纸钱,其侍从亦是不竭燃烧纸钱,留下火光到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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