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岩镇依湖而建,远比普通集镇要大,世人疾奔了好一阵,才来到一排残房跟前,冯广忠低声道:“这姓吕的祖上本也有些财产,传到这一代时吕癞子感染了赌习,家里被他华侈一空,此人早已给赶出了祖屋,眼下正蜗在此处安身。”四人蹑手蹑脚来到屋檐窗下,却听里头传来斥骂之声,倒似是阿谁吕二叔的声音,冯广忠皱眉道:“吕老夫怎也在这里?是了,他送侄子返来,心中恨铁不成钢,要骂一骂出气。只是此人是个忠仁慈民,他在屋里我们这般硬闯,面上须欠都雅,这可如何是好?”
世人参议了一阵,都感觉眼下敌暗我明,须先摸清敌手真假,到底有几位尊者在慈岩镇上。这伙邪人对娄之英并不陌生,乡民们本日硬攻不成,归去一经描画,多数会令他们加以防备,是以此事件早不宜晚,只是从那边动手,大伙尚无定论,虞可娉道:“白天看到阿谁地痞癞痢头,仿佛和普通乡民分歧,听两位师兄说,此人并非受常子进挟制,而他的亲二叔,也的确并未被关押起来,不如找到他逼问一番,看能不能套出甚么真相。”
虞可娉道:“你既要荣升领受,那么本地今后的教务,想必都是由你来摒挡了,但是借券和乡民的亲眷都在那里,你真的半点不知?”
世人见他吓得如此模样,晓得再也套问不出甚么,娄之英道:“小子,我点的并非死穴,乃是平常穴道,眼下却不给你解了,免得你去告发好事,待到明儿个凌晨,你自能活动如常。盼你此后好自为之,循分守己给你叔叔养老送终,若还不思改过,我仍返来治你!”怕他喊叫起来惊了邻里,拾起桌上的破布塞进他口中,吕癞子四颗门牙脱落,本就疼痛难当,这下被硬布一垫,更是痛入骨髓,盗汗顿时充满额头,虞可娉道:“今后你若还敢为非作歹,便想想本日的痛苦!”四人出了破屋,掩上房门向镇外而去。
吕癞子白日里见地过娄之英的手腕,晓得此人是个硬手,忙翻身跪下,叩首如捣蒜普通,哀哭道:“豪杰饶命!豪杰饶命!小的不敢……不敢大声说话。”他说到最后一句,又决计抬高了声音,本来先前被碎银打掉了门牙,说话已有些漏风,这时再轻声说出,听起来更加含混好笑,世人现在固然剑拔弩张,但听他说到这里,也都暗自忍俊。虞可娉憋住了笑,道:“姓吕的,你也不消惊骇,待会我们问你甚么,你便答复甚么,若敢撒半句谎,本日那一分为二的锄头,就是你的表率,懂了么?”
虞可娉笑道:“言下之意,人质关押在那边,看来你是晓得的了?嗯,这一大帮人同被囚禁,声必将定不小,何况乡亲们体贴则乱,不会不去探听。你此人倒也聪明,晓得只于紧急处扯谎,那些讳饰不过的,便避重就轻地说一说,高超、高超。”
虞可娉听了半晌,见吕二叔都是在骂些怒其不争的气话,那吕癞子口中有伤,不敢有涓滴顶撞,只唯唯诺诺地听着,便道:“吕老夫既然不住在这儿,他骂过一阵,自要回家,我们便等一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