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兀心中一凛,急道:“除了搬来这些物件,他们可另有甚么行动?”
世人束衣提刀,正筹算冲出冒死,忽听外头官兵传来一阵阵惊呼,仿佛看到了甚么奇特气象,阿兀也是一愣,想要再度飞身上房查探,猛一昂首,就见黑绰绰的夜空当中,仿佛有两端大鸟自南而来,寒夜森森,也看不清是甚么鸟类。这两只飞禽越飞越近,眨眼工夫已到了酒行上空,在天上回旋了几圈,竟渐渐向院中飞落。
虎琪道:“仿佛是些水囊、洒子、麻搭、铁猫儿之类。”
阿兀道:“这体例我也想过,常言道水火无情,真烧将起来,可比官兵可骇的多,那是破釜沉舟的最后一策,不到逼不得已,不能冒此大险。”想到又已畴昔半个时候,外头不知有何异状,因而二度跃上屋顶检察,见宗正寺的兵马整整齐齐围在七八丈远处,仿佛并无强攻的筹算,只是官军身前堆了很多物事,暗中暗的却看不大清,阿兀心中奇特,问道:“那乌七八糟的是些甚么东西,刚才天未全黑,你们可看着了么?”
阿兀跳下房来,留虎琪等人监督,目睹天气已晚,夜幕来临,深知多捱一刻,己方等人便多一分凶恶,天晓得薛王会不会一狠心咬牙传令,不顾陆广的存亡,当时万箭齐发,大伙全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他调集世人商讨对策,这些郑王亲信常日擅于密查监督,本都是心眼活泛之辈,但现在面对军兵围困,一个个却都束手无策、歪招频出,有的说翻开大门冲出和官兵冒死,存亡由天,有的说挖一条隧道绕过官军,偷偷地暗藏出去,更有甚者说便投降和宗正寺去府衙,到时候辨明是非,也一定便能科罪,阿兀嘲笑道:“本日薛王摆了然要栽赃郑王,你我不过都是棋子,谁和你来辨甚么是非?若再有人存了投降的心机,我阿兀第一个饶他不过!”
陆广这些年饱受监狱之苦,早已被折磨的毫无胆识,颤声道:“冲出去和官军硬拼,那如何……如何能有活路?可另有……别的体例没有?”
虞可娉点头道:“行军兵戈,我可一窍不通,眼下我们以少对多,决然不是官军敌手,将军技艺高强,不知能不能去制住那发号示令的高官,以此威胁寻一线朝气?”
虞可娉道:“如此说来,唯有硬拼一途了,你们担忧郑王被抓住把柄,不如就在内院放起火来,将酒行付之一炬,大伙再趁乱奔逃,当时宗正寺既无犯人也无罪证,也诬告不了甚么。”
虞可娉见他面色凝重,晓得情势不容悲观,刚想要问,阿兀把手一挥,唤过一名火伴道:“把秦玉、忽鲁罕叫来。”那人领命而去,将守在后门的两人叫回。
蒲察贞赞大恸,正恍忽间,阿兀连珠箭啪啪疾射,此中一枚正中巴大人的坐骑额头,那马顿时栽倒,众官兵忙扶起下属,巴大人见势不妙,号令退避三舍,全军又移出五六丈远。
阿兀见世人俱都在了,深呼了一口气,说道:“仇敌调了潜火队过来,只怕要用水攻,不出半个时候,这里定会汪洋一片!”
虎琪道:“却也没甚么特别,巴大人曾传了令去,仿佛还要调兵过来,想是他不知我们真假,仍怕人手不敷罢。”
阿兀看准来势,伸出两指,将飞奔的利箭悄悄一夹,稳稳地放在屋檐上,街上官军见了他这等神技,都由衷的收回赞叹。蒲察贞赞见对方威风更增,心中愤恚至极,又搭上一支箭来,对准屋顶另一人射去。那人跟阿兀和虎琪都相距甚远,本身工夫又是平平,一时遁藏不及,被一箭贯穿咽喉,当场断气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