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喜和张老爹相视一笑,说道:“他是我的拜把兄弟,我俩幼年便了解了,老张平生未娶,一贯将吾儿东来视为己出,七年前我们一齐来光临安,我寻了药房的谋生来做,他则投到王府做了门房下人,几年来我做这些安插,老张也没少着力。不过我们话讲前头,在外洋孤岛兴建花苑可不犯法,我诓引囚禁诸位,都是老夫一人的主张,这一点可要先讲说明白。”
张老爹道:“大哥,你我不分相互,又何必交代这些?王府我是不会回了,兄弟已另寻了一处海岛,那边鸟语花香,周遭极大,可比这荒岛舒畅多了,大哥若被官府定罪,等你出得缧绁,兄弟便接你畴昔。”
周殊对盛春林思疑老婆一事耿耿于怀,现在又见他来唱反调,暗忖他毕竟是宦海之人,回到中土后若决计刁难本身佳耦,那可有好果子吃了,想到此处仇恨难平,佯装想和卫喜说话,伸手向盛春林臂膀一拨,冒充要使他让开,实则是想摔他一个跟头,令他当众尴尬。盛春林却早已瞧出他的把戏,笑道:“周大侠,还是别再说了,坐下好生歇歇罢。”回击格向周殊右臂,本想将他摁回坐位,不想安静的海面忽地鼓起一股大浪,船只狠恶一晃,周殊一个趔趄没站稳妥,向后腾腾腾发展了五六步,腰在船舷一撞,顿时翻回身子掉入了海中!
娄之英见了她这等模样,把心一横,向张老爹讨了一柄尖刀贴身放好,说道:“晴姊姊,请你放心,但叫周大侠不死,我便救他上来!”
赵元申道:“这是王府门上的张老爹啊,怎地……怎地和卫掌柜做一起?”
盛春林也站起道:“周大侠,卫老夫既说没有,便是没有,再等两日运功便知分晓了,干么这般大喊小叫?”
周殊在水中待了一阵,他内功未复,实也憋不了好久,忍不住冒出头来,大口大口呼气。便这么轻微转动,乌贼已发明了他的地点,触须直直地向他抽来,周殊毕竟有技艺在身,虽在水中行动不便,但眼力仍在,看准这一抽的去势把身子一扭,又怕它吸盘短长,二度潜入海中。乌贼一击走空,顿时大怒,不待周殊探头,也跟着潜入水下。
端木晴心中一凉,飞奔船边叫道:“外子水性不佳,大伙快来救人!”
董学图心中惭愧,这时说道:“卫老先生一没折磨我们,二没短了我们吃喝,在荒岛将大伙囚禁,也是为了根究当年凶案的本相,等回到中土,大伙齐给府衙进言,到时必能轻判。”
虞可娉一拉他的胳膊,颤声道:“大哥,这巨怪如此凶悍,你……”
周殊还是不信,喝道:“我们习武之人,平生都靠工夫用饭,解药若在船上,便请卫掌柜取出给我们服了,不然多担搁一日,便多损一份功力,那可风险至极。”
那船头点头笑笑,却未答话,盛春林问道:“你识得他?”
张老爹道:“周夫人莫要惶恐,我便让人下去施救。”叮咛两个海员带了绳索,跳入海中去救周殊。
另一名海员惊骇万分,不敢再救周殊,冒死向回游去,岂料他这一动,乌贼立时惊觉,舞动触须向他卷来。此人比先前丧生的海员机灵很多,见势不妙仓猝扭动腰身,触须从他身边掠过,此人悄悄松了口气,手脚并划筹算游离,俄然一股极大的吸力涌向本身后背,一时候竟转动不得。本来乌贼触须生有吸盘,一张一合之间吸力极强,一经吸住便难以摆脱,是以在茫茫海中,便是大鲸、巨鲨也不敢与之缠斗。这时那名海员被触须吸住早已乱了方寸,惶恐之间让乌贼一把卷起,奋力一甩抛向空中,直扔了七八丈高,才重重跌落海面,顿时摔了个血肉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