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固然死中得活,但乌贼张牙舞爪更显暴怒,娄周二人处境仍非常凶恶。张老爹叫道:“娄少侠,这大墨鱼的命门是在双眼,你设法刺它眼睛,当能将它逼退!”
娄之英左臂鲜血淋漓,幸亏乌贼利齿虽尖,却极其短小,伤口均不算深,周殊倒是无甚外伤,只是颓废过分,连话也说不出口,两人又歇了一阵,去船舱换了洁净衣衫,又回到舢板之上,盛春林非常过意不去,一个劲儿向周氏佳耦告罪报歉。
洪扇在都城运营多年,王官贵臣订交甚多,但秀王乃当明天子胞兄,这等机遇千载难逢,那自非结识不成,因而三人一同上了马车,赶到王府。秀王虽是皇统,但他和孝宗赵昚都是太祖天子的七世孙,并非太宗一脉,幼时曾阔别繁华,是觉得人非常夷易近民。席间世人言谈甚欢,秀王对虞可娉赞不断口,说了很多恭敬虞允文的话,他也略闻过洪扇的名头,晓得此人是当世神医,深谈之下,见他果然名不虚传,想起本身一名爱妃得了怪疾,受不得城中喧闹,现在正在乡间的别府养病,便出重金请洪扇前去诊治,洪扇自是义不容辞,一口承诺。王爷直留三人饮到深夜方休。
第二日起家,秀王派人来请虞可娉比及王府赴宴,名义上是谢她破获旧案,找到了殛毙女儿的真正首恶,实则也是感激她在府衙尽力周旋,让安婆婆肯老诚恳实认罪。本来昨日虞可娉已推测此案牵涉郡主绯闻,若将后果结果讲的清楚明白,于王爷脸上须欠都雅,便先和卫喜、安婆婆等打了号召。世人也知若令王爷尴尬,搞不好知情者会有没顶之灾,是以相互心照不宣,安婆婆假说嫉恨郡主年青繁华,才临时起意生了歹心,坐堂的主审深明宦海诀窍,于这些不紧急处一带而过,这才没让这皇家隐事流散出去。秀王自也心中明镜,感念虞可娉的聪慧机警,听闻又是前相以后,便设下酒宴,请世人前来。
这一招果有奇效,乌贼吸盘内皮薄肉嫩,经脉密布,这一下不但刺了个鲜血淋漓,更令它痛苦难当,触须一松,将娄之英抛入海中。
周殊叹道:“刚才见你技艺,便知你工夫不在我之下,轻功更是胜我一筹,大侠二字,愧不敢当,今后休要提了。”
周殊是直性人,自此对娄之英肝胆相照,芥蒂尽消。世人经这一险,又多了几分谈资,大船行了一日一夜,次日凌晨已能模糊见到陆地,直引来大伙一阵喝彩,周殊、端木晴和盛春林微一运功,体内已有气味涌动,晓得卫喜所言不虚,心中一块大石终究放下。
这时乌贼见娄之英就要逃脱,触须一划,也来到船前,伸出四只触角围捕于他。娄之英左脚在船帮一点,跟着粗绳飘零开去,乌贼一击不中,触须靠近船身,吸盘自但是然生着力道,顿时紧紧吸在船上,这怪犹不自知,又伸出两只触角来追,娄之英双脚用力一蹬,身子荡在了半空,见乌贼大半身子都吸在船上,已转动不得,忙撒开粗绳,纵身跳向它的头顶,挺起尖刀朝他眸子刺落。
世人愣了一会,见那团黑水越来越淡,垂垂被海水稀释复成蓝色,海面也慢慢安静,这才稍稍回神。虞可娉长舒口气,道:“那巨怪逃了。”大伙也都一阵宽解,张老爹忙让海员下海驮娄周上来,二人都已精疲力竭,上来船后躺了好大一会,才气渐渐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