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可娉听到“灵动”二字心中一动,说道:“张老爹,你让坐船行到那怪面前!”
这下固然死中得活,但乌贼张牙舞爪更显暴怒,娄周二人处境仍非常凶恶。张老爹叫道:“娄少侠,这大墨鱼的命门是在双眼,你设法刺它眼睛,当能将它逼退!”
周殊得了喘气,这才看清舍命来救本身的恰是娄之英,心中不免五味杂陈,这时船上已顺下绳索,张老爹等大声呼喊要他上来,无法现在海水被搅得风高浪急,一时半刻也游不畴昔。那边厢娄之英和乌贼斗的正急,他看准触须来势,又是一刀斩在上头,不料此次只觉那触须肌肉一陷,刀锋跟着从旁滑出,连血痕也没砍出一个。本来刚才乌贼触角紧绷着扫出,这才遇刃而断,现在肢体收放自如,它外皮又韧又滑,尖刀砍上如中蚕丝,一弹即回。娄之英暗叫不好,见那怪又伸触须过来,忙腾出左手一把操住,但觉光滑腻极不好受,刚想再度举刀砍剁,忽觉臂膀一麻,乌贼触角生出吸力,将他左臂紧紧吸住,跟着几条触须一卷,把他团团圈起,便要往嘴里送放。
娄之英道:“好啊,你是晴姊姊的夫君,我该称呼你作周大哥才对。”
这一刀正中命门,乌贼痛的冒死乱摆,连大船也跟着一起摇摆,俄然间海面乌黑一片,乌贼奋力一挣,终究摆脱坐船,娄之英又被甩入了海中,心中暗想此怪果然结实,那尖刀仍插在它的眼上,如许也能不死,看来今番本身要做水鬼,正待乌贼再度攻来,却见它一回身隐入那片黑水,就此消逝不见。
娄之英摆手笑道:“周大侠,晴姊姊当年曾救我一命,令师关掌门前日也曾帮护于我,算下来还多了一次,你又何必跟我客气?”
娄之英左臂鲜血淋漓,幸亏乌贼利齿虽尖,却极其短小,伤口均不算深,周殊倒是无甚外伤,只是颓废过分,连话也说不出口,两人又歇了一阵,去船舱换了洁净衣衫,又回到舢板之上,盛春林非常过意不去,一个劲儿向周氏佳耦告罪报歉。
船上世人惊得大声呼唤,娄之英右臂尚能活动,忙挣扎着奋力乱斩乱刺,怎奈乌贼皮韧肉厚,竟似无知无觉,见他挣的短长,又伸出两条触须过来缠绕。娄之英左臂传来钻心疼痛,这才看清乌贼吸盘内生无益齿,不由心念一动,暗想常言道物极必反,既然乌贼外皮坚固不易砍穿,那它长得硬齿处只怕会有软肋,这时已不及细思,挺起手腕看准去势,一刀刺进乌贼的吸盘。
周殊叹道:“刚才见你技艺,便知你工夫不在我之下,轻功更是胜我一筹,大侠二字,愧不敢当,今后休要提了。”
案子既了,盛春林等自回家中,周氏佳耦则邀娄虞共同把盏,娄之英刚要承诺,却见三师兄洪扇仓促赶来。本来他前几日回到药房,得知师弟和虞女人来过,现在却与掌柜康宝一齐失落,感到非常蹊跷,去官府报过案后,仍放心不下,这几天自行去了临安周遭找寻,本日方才回到城里,得知世人安然返来,这才仓猝赶来府衙。待听到自家掌柜恰是统统的始作俑者,而他暗藏在泰坤堂数年也多数是为了查案,不由唏嘘不已。娄之英仓猝将周氏佳耦予以引见,洪扇与端木晴早就互闻大名,相互见了自少不了一番客气,周殊虽和娄之英已无嫌隙,但对桃源观成见深久,仍不肯与洪扇多有来往,伉俪二人借口旅途颓废,和娄之英讲明这两日得闲定要过来相聚,便回了堆栈安息。洪扇自领着娄虞回泰坤堂,再度细问了这几日岛上的详确颠末,想到卫喜多年来的假装和良苦用心,又不由一阵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