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衲慧根渊深,看到这里已然明白,问道:‘施主将线索分离,那是怕聚在一处,宝藏若等闲落在奸人手中,便要天下大乱了,是也不是?’
朱七绝点头道:‘我申明已毁,就算此次能幸运脱逃,也不能再办这件大事。何况此番乃是天下豪杰群起而攻,朱某纵有三头六臂,只怕也难逃一劫。还请大师将此物操心存留,待后代才俊来承此重担。’
朱七绝道:‘大师慧眼,此事干系严峻,朱某不得不防。’
朱七绝苦笑道:‘我哪另有这等福分。只看后代何人有缘,若他能将线索集齐,尽数破解,那便是天意,至于此人是忠是奸,是智是愚,那也都听天由命。但请大师尽量将石板藏好,莫要让小人等闲得逞便罢。’
那老衲道:‘施主放心,老衲回到寺中,便将这上头的笔墨誊写在我手绘的经籍中,然后再将石板毁去,管叫外人不得而知。’
我原觉得他要将此画送给那老衲保管,哪知他连展开都未展开,便将画卷原封不动放回暗格,又来到了东首书架跟前,此次却看不清他如何鼓捣的构造,只见他翻开了一个铁箱,从里取出另一件长长扁扁的物事来,少派主,你可知那是甚么?”
那老衲道:‘善哉,善哉,施主以天下百姓为念,当真是菩萨心肠。现在武林中人曲解渐深,传闻已有多量妙手会合杀入河南,老衲此次拼着性命不要,也要居中补救,当众分辩明白。’
朱七绝面色极其凝重,正声道:‘不错。迩来江湖上传言颇多,有很多脏水都泼在了朱某的身上,正给了这些伪君子真小人可乘之机。他们大肆来到河南,大师可知其意为何?’
那老衲道:‘好,施首要交给老衲甚么物事,但请叮咛,老衲必然妥当把守。’
朱七绝嘲笑道:‘我辈之所图,又何必让碌碌庸人晓得明白?再说好朋友讲究肝胆相照,大师和我订交数十年,自始至终都对朱某毫无置疑,从未逼问过一个字,这份恩典,便令人没齿难忘。’他说到这里,仿佛牵动了体内伤势,又狠恶地咳嗽起来。我站在夹墙里大气也不敢出,只等着他俩再次说话。”
陆广说到这里,只觉口渴难耐,向下人讨了茶水,足足喝了三杯才歇。娄虞二人听他提起少林寺、手绘经籍如此,相互对视了一眼,心中都已了然,晓得那老衲必定便是盗书案中世人提及的上代高僧洪廷法师。陆广喝罢了水,抹了抹嘴说道:“诸位莫怪,只因老夫想起艰苦旧事,心口喉咙有些不适。我目睹朱七绝二人离了书房,仍没敢出半点声音,想到本身竟偶然间得悉了武林中无数妙手都欲求不得的惊天奥妙,心头也涌起一股镇静,但旋即便降落下来。我一个将死之人,晓得这些又有何用!我胡思乱想间,小孔中渐渐透出白光来,本来日头逐步升起,我已在墙中待了三天了。我将剩下的饼子掰开吃了一半,翁老弟,说出来却不怕你们笑话,我口渴至极时,便连本身的尿水也都喝了。又这么苦苦捱了半日,我身子愈发衰弱,认识也都垂垂恍惚了起来,偶然我想朝内里大喊,希冀有人救我出去,偶然又怕弄巧成拙,仍盼着王头儿能返来找我,更多的时候,则迷含混糊做起了春秋大梦,胡想有朝一日将朱七绝的宝藏全都发掘出来,本身成了统领武林的一代枭雄。就这么半睡半醒间,俄然听闻外头传来喊杀之声,这声音时近时远,时停时骤,也分不清是梦境还是当下。又过了一会,东书房的房门忽地大开,我一下子惊醒,赶松散到小孔去看,就见一其中年男人闯进房来,在屋里来回翻找,也不知他怎生弄得,竟将西首的铁盒打了开来,那男人脸上暴露忧色,刚把铁尺放入怀中,门口又闯进一小我来,和那男人年事相仿。他两人私语了一阵,便又跑了出去,这时外头早已喊杀声不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