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先师平生朴重,年近古稀竟做了这么一件丧尽天良的大恨事,自知罪孽深重,今后便一病不起,熬了两年,终究油尽灯枯,这才赶返来和我交代统统。唉,厉少侠,老朽本日俱都以实相告,这类种情由,皆是那日先师临终所述而来,老朽绝无半句虚言。这是本门极大的丑事,不到逼不得已,老朽也说不出口,只是本日有此大难,我潜山派面对大劫不知可否逃脱,如果本门就此全军淹没,总得有人晓得原委才是。”
哪知他揣摩了三年,竟是毫无眉目。本来那把铁尺乌漆墨黑,上边无半点笔墨图形,他曾试过血滴、油泼、水浸等各种构造巧招,也是毫无所获。他也曾旁敲侧击铁尺,只觉内里乃实铁所铸,并无空心夹层。偶然狠下心来,实想把这铁尺砸开瞧瞧,终究还是不敢,恐怕毁了这个物生,今后再无线索。
他顿了一会,续道:“当年女真人犯我中华,据闻金兀术曾将在中原大地洗劫的金银财宝,藏于秘处。当时比年交战,金人也不敢说就能长据中原,是以便存了打劫藏私之心。朱七绝和女真人勾搭,金兀术便将这藏宝的图纸买卖与他,此乃其一;另者朱七绝本领盖世,他自号七绝,文才武学、算数韬略、医卜星象、奇门五行各种,无一不精,他曾著有一书,将本身所学全都录入此中。旁的也还罢了,技击一途,那恰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典范巨宝,加上富可敌国的宝藏,诛灭朱家一役,缘何能堆积这么多江湖同道,那也是显而易见的了。”
邵落归说到这里,俄然愣住不言,只拿起茶盖不住的摈除茶叶。厉知秋等了一会,见他仍不开口,忍不住言道:“前辈,而后如何,还愿明示么?”
厉知秋不解道:“哦,那是为何?”
邵落归苦笑道:“朱七绝罪大恶极,那是天然。但群雄当中,也有飞腿帮、香粉庄如许申明不佳的门派,更有七指道人、鬼门狮王如许孤介怪诞的独行侠,他们都对朱家趋之若鹜,天然不是存了甚么爱国之心。”
厉知秋略一沉吟,道:“莫不是黄逐流的先人长辈?”
厉知秋听他讲完,这才明白黄逐流信笺所言,但心中有一大疑却不便发问,只得开口言道:“本来如此,长辈只知黄逐流投奔外族,大节有亏,却没想到另有这盘根庞杂的启事。这么说来,黄逐流查了十年,总算晓得当年的本相了?”
邵落归道:“先师逝后,我也曾惶惑度日,黄逐流名满天下,位列三圣之一,一旦晓得本相,潜山派必有大难。先前少侠问我豪杰大会缘何不去,我就是怕碰到这恶贼,被他看破本相,搅了众豪杰的雅兴,是以只派了飞儿前去,没想到这些年黄逐流驻在北国,极少南归,连豪杰大会也没现身。唉,本日俄然到此,我想数年来他必是秘查暗访,摸着了线索,嗯,现下总算是潜山派的报应来啦。”
邵落归道:“不错,此人便是黄逐流的亲叔叔。他和先师有管鲍之情、过命之交,朱家一役,他二人自是作为一起,共讨劲敌。岂料恰是因这形影不离的友情,竟引出一场大祸!”
他苦思数年,始终不得方法,先师上门后,他虽有顾忌,但实在也是如释重负,暗想终究能有人和他一齐参详,便将铁尺的事说了。厥后几年,先师时而闭关思考,时而到黄家共同参研,连潜山派的掌门也不做了,一门心机地找寻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