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落归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都是上天安排的冤孽,那也怨不得谁。黄逐流,你若还不解气,这就来取我性命罢。”
邵落归跌倒在地,“哇”的一声,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他此时五脏俱损,气若游丝,晓得本身已在濒死边沿,身后一了百了也没甚么,只是季子邵旭必也将惨遭毒手,想到此处,心中的悲伤难过,别身上的痛苦还要哀思万倍。
邵落归道:“好!望你信守信誉,若四十招内邵某幸运未败,这条命还是你的,只盼你放太小儿。”挺剑直刺黄逐流。
厉知秋大惊,心中一面指责娄之英无知恐惧逞一时之勇,一面也赞叹这孩子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义气和胆识,他正欲上前辩白,却见黄逐流高低打量娄之英一番,笑道:“你有八岁?”娄之英憋红了脸道:“我……我八岁多啦!”黄逐流不再理他,转头向厉知秋道:“这孩子肯为邵家出头,看来你们订交不浅,不知尊驾可有甚么话说?”厉知秋摇了点头,走到邵落归面前,见他眼神游离,呼吸短促,晓得已命不久矣,不由得叹了口气,道:“邵前辈,你可另有甚么心愿?”
黄逐流道:“本日我上门拜见,是来为我黄家讨回公道,不是来和你辩白甚么是非。我便晓得你心中不平,刚才对掌是以你之短抵我之长,我素闻你潜山派有套会真剑法冠绝天下,我便和你斗剑,四十招内若不能取胜,便饶了你孩儿性命,你看如何?”
厉知秋道:“小可名叫厉知秋。大丈夫行走于六合,岂能计算小我安危而置公义不顾?黄前辈,我知你是武林气圣,一代宗师,潜山六杰已被你诛灭,邵掌门也是奄奄一息,只怕撑不了一时半刻,潜山派本日可说是一败涂地。这孩子今后无依无靠,日日记念父母兄弟,实是生不如死,你留他苟活一世,胜于一剑将他杀了。”
厉知秋早知黄逐流毫不肯善罢甘休,当即叫道:“且慢!黄前辈,刚才你与潜山世人对赌,终究大获全胜,厉某一时技痒,也想赌斗一阵,未知前辈可愿赏光?”
黄逐流嘲笑道:“你想效仿令师,来赚我的便宜?看来真是虾蟹同家,蛇鼠一窝,潜山派便多尔虞我诈之辈,你与其交好,想来也必精于算计。我徒儿为报师祖之仇,这才了局和花铎冲的徒孙较量,你想与他放对赌斗,那但是做梦!”本来黄逐流心机细致,先前笃定主张让门徒和六杰较量,并非傲慢高傲,而是早已暗中调查月余,晓得徒儿本领赛过邵阳等人,不然怎肯等闲将家门大仇放在这少年身上?他让徒儿了局,一则是不自降身份对于小辈,二则也望徒儿能够一举击败六杰,借机立名露脸。岂料此时厉知秋俄然挺身而出,他不知对方秘闻,冒然放弟子与其对阵,倒也怕爱徒身受毁伤,是以将话说在前头。
黄逐流道:“要你死在儿孙前面,那是便宜了你。当年我回到江州,得知家人俱都死于非命时,那份惨痛悲惨,现下你可明白了?”
邵落归听到他说话,神智稍稍规复,他瞧了一眼邵旭,双目紧闭,却说不出话来。厉知秋心中盘算主张,从怀中悄悄摸出一枚红色药丸,送到嘴中吞服,他背对黄逐流,取药吞药又做的埋没,是以黄逐流并无发觉。
黄逐流号召徒儿过来,接过他手中长剑道:“刚才说了我师徒二人乃白手而来,便还用你这演武习练的家伙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