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斗了二十余招,邵落归初时髦略占上风,时候一长,便觉抵敌的非常吃力,他本就逊于黄逐流一筹,加上刚才对掌内息不匀,又目睹弟子们惨死,心神荡漾下,剑法未免不敷臻熟。他斜目瞥了邵旭一眼,见季子眼神迷离,竟吓得有些发楞,猛地激起了护犊之心,暗想本身只要撑过四十招,邵旭性命便能得保,当即稳放心神,只守不攻,将剑舞动的飞转,划出一道道光圈。
邵落归道:“好!望你信守信誉,若四十招内邵某幸运未败,这条命还是你的,只盼你放太小儿。”挺剑直刺黄逐流。
黄逐流道:“本日我上门拜见,是来为我黄家讨回公道,不是来和你辩白甚么是非。我便晓得你心中不平,刚才对掌是以你之短抵我之长,我素闻你潜山派有套会真剑法冠绝天下,我便和你斗剑,四十招内若不能取胜,便饶了你孩儿性命,你看如何?”
邵落归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都是上天安排的冤孽,那也怨不得谁。黄逐流,你若还不解气,这就来取我性命罢。”
厉知秋大惊,心中一面指责娄之英无知恐惧逞一时之勇,一面也赞叹这孩子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义气和胆识,他正欲上前辩白,却见黄逐流高低打量娄之英一番,笑道:“你有八岁?”娄之英憋红了脸道:“我……我八岁多啦!”黄逐流不再理他,转头向厉知秋道:“这孩子肯为邵家出头,看来你们订交不浅,不知尊驾可有甚么话说?”厉知秋摇了点头,走到邵落归面前,见他眼神游离,呼吸短促,晓得已命不久矣,不由得叹了口气,道:“邵前辈,你可另有甚么心愿?”
邵旭亲眼目睹哥哥师兄惨死,爹爹也被打的身负重伤,早已惊的两眼发直,脑中一片空缺。娄之英虽比他年幼,但毕竟事不关己,又兼半月前遭受过宋兵符离大败,当时军中的混乱惨状,可比眼下可怖多了。他听了世人的对话,虽不全明白,但黄逐流要那少年来取邵旭性命,倒是一清二楚,此时不知从哪涌起一股勇气,一跃跳起道:“我就是邵旭,我来和他较量!”
邵落归跌倒在地,“哇”的一声,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他此时五脏俱损,气若游丝,晓得本身已在濒死边沿,身后一了百了也没甚么,只是季子邵旭必也将惨遭毒手,想到此处,心中的悲伤难过,别身上的痛苦还要哀思万倍。
黄逐流点头道:“你叫厉知秋?嗯,你是甚么‘再世仲景’的弟子罢,我听闻三年前豪杰大会,令师狡计迭出,连孙老儿、胡老儿也都着了他道。这几年你走南闯北,倒也在江湖上留下些名头,不想本日在此赶上。今晚老夫不想多生是非,见机的就快滚吧,若碍我大事,那可不妙!”向徒儿一递眼色,那少年看也不看娄之英一眼,径向墙角的邵旭走去。
黄逐流武功盖世,手中宝剑却非常平常,固然本身内力高深,但月华锋削铁如泥,若两刃相碰,只怕本身讨不来便宜。两人斗到三十余招,邵落归仗着宝刃锋利,仍可竭力支撑,他正自默数招数,只觉已离四十招不远,忽感劈面一股大力袭来,黄逐流举剑挂风,直劈而来,他忙立起长剑,迎头而上,这下若两剑订交,黄逐流手中的浅显宝剑非被月华锋削断不成。哪知黄逐流将剑一翻,剑身对剑身撞将畴昔,内力灌于剑柄,月华锋固然剑刃锋利绝伦,但剑身却无奇妙之处,只比平常宝剑所用钢口好些罢了,两剑相磕下,竟齐齐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