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怀古待短笛甫一沾地,一个贴地侧翻,重又将笛子抄在手中,但这么一来,他以成名剑侠之身被一个武林掉队将兵刃打落,不管如何也算败了。
冷怀古听到阿芳的名字,心头一震,短笛章法略有些松动,娄之英得这喘气之机,重又收拢脚步。只听虞可娉又道:“阿芳若活到现在,只怕早已嫁人了罢,想来孩子也该有这般大了。”
冷怀古一代宗师,即已落败,毫不袒护,哈哈一笑,道:“好,这一仗便算你胜了。”转头向虞可娉道:“小妮子,你和这小子做一起?嗯,真有你的,竟然想到用这件隐事激我。看来我确是心神不定,即着了你的道,那便认赌伏输。当年我为阿芳之事被革出师门,天下皆知,冷某可没甚么好丢人的。小子,那宝塔确然不在我手中,但我既然败给了你,总要说话算话,十五今后,蔡州登云楼中,我们不见不散,任凭宝塔在谁手中,我去夺过便是。”将短笛放入腰间,大踏步向南而去,世人却无人敢拦。
冷怀古道:“师弟,你剑术大进,为兄若不狠心,胜不了你,还请你包涵包涵。”转头道:“另有八台派的朋友尚未脱手,哪位过来指教?”
冷怀古暗道:“来得好。”举笛相隔,两人便斗在一处。娄之英学艺之时,余仙曾将数样常见的兵器尽授于他,可较之刀剑,娄之英更喜枪棍,在此上也的确下过很多工夫。此次出山,嫌棍太长,来往多有不便,便没带兵刃在身上。此时要斗冷怀古,刚巧见到天池派有人使棍,就干脆要了过来,已增己力。
何威按了按剑柄,迟疑半晌,不知是否该了局较量。端木晴低声道:“我刚才追逐这个恶贼,和他脱手战了三十来合,被他一笛戳在背上,幸而明锋明针二位道长赶到,这才将我救下。何师侄,你不是他的敌手,莫要莽撞,妄自送了性命。”何威僵了半晌,终究把心一横,将手放下。
此时只剩鹤鸣观明锋明针、八台派端木晴三人、璧野庄方秀林和娄虞二人留在林中,娄之英道:“端木姊姊和二位道爷受的都是皮外伤,并未伤及筋骨内脏,只是需求到一处僻静的处所将养光阴,方可病愈。”
冷怀古见了他接棍的伎俩,晓得此人固然幼年,但武功根底不弱,因而不再小觑于他,竖起短笛,道:“进招罢。”娄之英举棍直刺,使得竟是长枪的枪法。
娄之英应了,向虞可娉道:“冷怀古武功高我数倍,但缘何听到甚么阿芳,便阵脚大乱?这阿芳倒是何人?你又如何得知了?”
娄之英道:“鄙人娄之英,是桃源观余仙的门下。”
冷怀古道:“看来八台派的朋友是不欲脱手了?”忽听一个声音道:“鄙人虽不是八台派的,可周夫人昔年于我有恩,本日她被你打伤,鄙人固然不济,也要勉强一试。”本来发言的恰是娄之英。
方秀林成心笼络七大派,忙开口道:“璧野庄有一处罚舵在归德府下的灵县,鄙庄马庄主一家正在分舵避暑,那处离这几十里便到,各位如不嫌弃,便到府上来将养几日如何?”
娄之英暗叫不好,只得奋力舞棍抵挡,脚下却已乱了。正焦炙间,忽听有人说道:“冷先生,你那徒儿阿芳若活到现在,可多大了?”语音清脆,听来恰是虞可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