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宗点手一指“黄河大侠”,道:“这位朋友和我乃是旧友,我俩渊源颇深,不知院中的各位老兄,另有谁与他了解?跟他是敌是友?”
青年男人见黄河大侠并不辩驳,心中又笃定了几分,问道:“本来如此,可恕鄙人冒昧,我看贵教这位六尊者,和张尊者仿佛貌合神离,也并不如何靠近,莫非贵教兄弟阋墙,有甚么难言之隐不成?”
他百思不得其解,张世宗内心也生出一丝顾忌,暗忖黄河大侠有此背景,本日本身想要得逞只怕不大轻易,眸子一转,生出了一条奇策,哈哈笑道:“本来是王谢以后,可敬!可敬!老兄,我们这位旧友,看来造化不浅,这些年在北方没短了耕耘,竟连将相之家也都攀上了。”他前面几句倒是对洪扇身前那位青年男人所说,本来他想此人道子豪放,很喜搭言,是以用心惹他说话,让其来打头阵。
世人恍然大悟,晓得这几位特地乔装来到此地,必然来者不善,只是院中诸人无一了解,也不知他们来源如何、偏帮哪头。青年男人气冲丹田,大声道:“几位朋友,何必在田野风餐露宿,出去饮杯一叙如何?”
张世宗环顾一圈,道:“看来除了仙长,其他朋友都知此人是谁了?”
张世宗叹道:“兄台所言非假,敝教向来倡导抱诚守真,最忌弄虚作假,但是不怕诸公笑话,本日张某来到贵宝地,恰是要跟六尊者对峙!此人在敝教十余载,却始终来源不明,无一人知其根底,克日我又听闻,便连他的名姓,也是诬捏而来!兄台,刚才你说也曾认得与他,但不知兄台尊号为何?跟他究竟有何干系?”
那人眉毛一挣,神情非常对劲,笑道:“我叫做萧正,乃是一介草民,那也没甚么好说,家严也不过是戋戋六品奉直大夫,但是鄙人祖上荫功不浅,曾官拜本朝尚书右丞,他白叟家上讳仲下讳恭,想必诸位也都略有耳闻罢。”
世人仍都默不出声,“黄河大侠”身边那位火伴脸现愠色,冷冷隧道:“尊驾有甚么话,无妨快讲,眼下雨停,我们还要渡河赶路,可没空在这听你啰唣!”
洪扇跟前那青年男人道:“兄台先别着忙,既有话说,不如先请院外的几位朋友一同出去聆听如何?”
曹茉道:“晨间杂草露水极毒,加上前阵连缀阴雨,草物寒气极大,农家断不会一早赶牛放料,这几人毫无牧畜知识,显是假扮无疑。”
那几人听到院里有人号召,明白已然露馅,这时也不讳饰,将几头耕牛一丢,大咧咧走进院中。娄虞定睛一看,本来共有四人,均是四五十岁年纪,虽做庄汉打扮,但手臂肌肉虬结,双目炯炯有神,一看便知都有技艺在身。这四人进得院来,也不向世人施礼,仍大咧咧地寻到空桌一坐,就听一个身材矮壮的男人说道:“好说,好说,各位朋友,你们好啊!”
青年男人点头笑道:“鄙人与他们素不了解,只是不喜隔墙有耳,看不惯这等两面三刀的狡计,不如大伙堂堂正正,有甚么皆摆到明面上。”
世人听他们不肯透露真相,想到这几日大伙相互猜忌摸索,却仍不知相互根底,现在又多了四人,那也算不得甚么,是以都没放在心上。张世宗朗声说道:“迩来山东连降大雨,也是天假其便,让我等在此相遇,只是前些天雨紧,诸位都在各自房内安息,大伙无缘扳话。本日天公作美,云出日朗,眼下又有很多新朋友到来,恰是闲话的好时节,我有句话想问一问,但盼诸公以实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