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茉道:“晨间杂草露水极毒,加上前阵连缀阴雨,草物寒气极大,农家断不会一早赶牛放料,这几人毫无牧畜知识,显是假扮无疑。”
张世宗叹道:“兄台所言非假,敝教向来倡导抱诚守真,最忌弄虚作假,但是不怕诸公笑话,本日张某来到贵宝地,恰是要跟六尊者对峙!此人在敝教十余载,却始终来源不明,无一人知其根底,克日我又听闻,便连他的名姓,也是诬捏而来!兄台,刚才你说也曾认得与他,但不知兄台尊号为何?跟他究竟有何干系?”
张世宗道:“敝宗主旨乃锄强扶弱、匡顾强大,只肯为痛苦百姓出头,是以获咎了很多官府,向为朝廷所不喜,多被世人曲解,那也在所不免。本日在此院中,除了鄙人以外,另有几位尊者,请容我一一引见,我身边这位,便是敝宗的七尊者广剑凉。”
世人一惊,齐齐向外看去,本来那老道进庄后未曾关门,院外风景正一览无余,就见三五个农夫离着堆栈一箭之地,正在那边驱豪饮草,世人不知青年男人此语何意,张世宗却神采微变,冷冷隧道:“这几位但是尊驾的火伴?”
这一下不但院中诸人感到惊奇,娄虞二人更是大惊失容,暗想这位黄河大侠曾真真儿为贫苦百姓着力冒死,那是本身亲眼所见,怎地此人竟也是菠莲宗的尊者?他俩同时看向曹茉,曹茉却微微摇了点头,二人想起先前的承诺,只得强压疑虑,悄悄地听世人回应。
那几人听到院里有人号召,明白已然露馅,这时也不讳饰,将几头耕牛一丢,大咧咧走进院中。娄虞定睛一看,本来共有四人,均是四五十岁年纪,虽做庄汉打扮,但手臂肌肉虬结,双目炯炯有神,一看便知都有技艺在身。这四人进得院来,也不向世人施礼,仍大咧咧地寻到空桌一坐,就听一个身材矮壮的男人说道:“好说,好说,各位朋友,你们好啊!”
他百思不得其解,张世宗内心也生出一丝顾忌,暗忖黄河大侠有此背景,本日本身想要得逞只怕不大轻易,眸子一转,生出了一条奇策,哈哈笑道:“本来是王谢以后,可敬!可敬!老兄,我们这位旧友,看来造化不浅,这些年在北方没短了耕耘,竟连将相之家也都攀上了。”他前面几句倒是对洪扇身前那位青年男人所说,本来他想此人道子豪放,很喜搭言,是以用心惹他说话,让其来打头阵。
世人仍都默不出声,“黄河大侠”身边那位火伴脸现愠色,冷冷隧道:“尊驾有甚么话,无妨快讲,眼下雨停,我们还要渡河赶路,可没空在这听你啰唣!”
世人目睹曹茉跟他并非一起,不料却也是菠莲宗的教徒,心中均不免生出疑窦,未等回过神来,就见张世宗下巴一扬,冲着黄河大侠又道:“最后便是这位旧友了,我说跟他渊源颇深,也是这个事理,此人便是敝宗的六尊者,姓黎,唤作黎元贵!”
洪扇跟前那青年男人道:“兄台先别着忙,既有话说,不如先请院外的几位朋友一同出去聆听如何?”
娄虞二人不知这老道又是何来源,听其对话,纵使前几天大雨,他也每日出去,不知是在找寻甚么,又看他独来独往的姿势,跟院中诸人仿佛都非一起,想到本日之事必然庞大难明,心中均不免惴惴。那老道和青年男人这一搭讪,院中氛围顿时和缓,张世宗放下茶碗,朗声说道:“各位朋友,本日大雨停歇,大伙都到院子里来乘凉了,可算是解了这些天的苦煞,我看天气渐转,明日晴和,诸位怕便要各奔出息,是以有一番话,鄙人要讲在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