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知秋道:“舒州到明州路途悠远,他还能经常来往,足见和你的这位大哥友情不浅。”贺英点头道:“不,陆广开端并不住在舒州,我识得他那年,他尚在江州居住。”
世人行了一个时候,已是落日西斜,却也来到了东钱湖畔,于头儿见已近端木家宅,便辞了端木晴,带着伴当自行往明州城里去了。厉知秋放眼望去,见东钱湖背依青山,西北是一大片平原,湖水油汪汪的如同明镜,风景非常娟秀。端木家的庄落便傍湖而建,端木晴引厉知秋等进了庄园,带着三人来到客室,早有人进里通报庄主端木仲。
世人一起晓行夜宿,第九日已来到了武夷山下,山路崎岖,马车缓缓而行,又走了足足两日,终究来到了六曲畔内,桃源观便建于此处。余仙正在观内与一众弟子论道,见厉知秋返来本是非常欢畅,但又见他带个孩童坐着大车而回,却也非常惊奇。余仙医道高超,一眼便瞧出厉知秋被人掌力所伤,不由大为体贴,厉知秋要知客道人安设好东钱弟子,又和众师弟一一叙礼后,便开端向师父备说来往情由。
至此厉知秋便在端木家涵养调息,过了四日,但觉精力复原,便向端木仲告别。端木仲一再挽留,听厉知秋言明此次离观时候太久,恐教员余仙担忧,这才作罢。他派了三四个下人和两名弟子,驾着一辆大车送厉、娄二人归去,邵旭依依不舍,端木晴领着他直送出去六十余里,这才挥泪别离。
贺英道:“这个我却不知,便比大哥也不晓得。他只说要我们带领山上人马为他办事,事成以后,他将舒州的米铺变卖,财帛俱都给我们盗窟。大哥听了他的勾引,自是欢畅至极,这才带着我们来难堪大侠。”
端木仲听闻连襟一家惨遭不幸,悲从中来,但事已至此,已无挽救之能,当下还要以安设邵旭为首。他见厉知秋有伤在身,又兼旅途困顿,忙安排客房给厉知秋与娄之英相住。又带邵旭进内堂拜见姨母,姨母心疼外甥,搂着邵旭心儿肉儿地哭了一个早晨。
次日午间,端木仲排挤宴席给厉知秋拂尘报答,明州一带素喜生鲜,娄之英见桌上菜肴希奇古怪,忍不住问这问那。端木仲生得一子一女,宗子几年前得病去世,端木仲便唤来插手过豪杰大会的几个弟子一齐作陪,端木夫人得意闻姐夫和两个外甥惨死以后,表情始终积郁,便单独留在內厢歇息。席间世人谈起昨日官道的大战,厉知秋不住夸奖端木晴剑术高超,直讲的端木晴脸上绯红一片。
端木晴道:“姨丈一家的后果结果,还请厉大侠移步到府上慢说。”叫过一个客商催赶邵旭他们的马车,本身仍然上马,带着吴车倌在前,缓缓向家驶去。
余仙叹了口气,道:“你有普世之心,很好,很好。只是今后千万要量力而行,黄逐流是多么样人,此次你能得脱,乃是幸运中的幸运。知秋,你是有为之身,医者存世可救千人,保住本身,便有普度众生之功,你要牢记!”厉知秋拜谢恩师点化。
世人又谈起黄逐流上门应战的细过、邵旭如何得以脱身,厉知秋不便自夸,只一带而过,邵旭却一个劲夸谢厉叔叔的大恩,但他言辞低劣,讲的非常生硬,娄之英在旁不断弥补,他年纪虽小,倒是影象不凡,语境清楚,又兼神采活泼,时不时还要跳下椅来比齐截二,将厉知秋大大夸耀了一番,直逗的大师哈哈大笑。端木仲和众弟子都对厉知秋又赞又敬,端木晴更是打心眼里由衷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