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晴红着脸嗔道:“爹爹,女儿的私事您也拿来讲笑!您再说一次,女儿便撤席不吃了。”边说边偷眼向厉知秋瞧去。
余仙笑道:“按说你要收徒,那是妙事一桩,此人便是你的大弟子,又是本观三代弟子第一人,为师本不该禁止。但刚才听你言说,此人乃忠良以后,为人极正,性子也佳,为师便想和你讨个便宜,亲收他做个关门弟子,以全我六合之数,你意下如何?”
他和贺英又闲谈了几句,对端木晴说道:“端木女人,这伙歹人来源是问清了,但陆广所图为何,却令人扑朔,猜想这位贺懦夫也不得知。我看此人并非天生暴徒,他盗窟散了,此后也没法作歹,便饶了他如何?”
次日午间,端木仲排挤宴席给厉知秋拂尘报答,明州一带素喜生鲜,娄之英见桌上菜肴希奇古怪,忍不住问这问那。端木仲生得一子一女,宗子几年前得病去世,端木仲便唤来插手过豪杰大会的几个弟子一齐作陪,端木夫人得意闻姐夫和两个外甥惨死以后,表情始终积郁,便单独留在內厢歇息。席间世人谈起昨日官道的大战,厉知秋不住夸奖端木晴剑术高超,直讲的端木晴脸上绯红一片。
贺英道:“这个我却不知,便比大哥也不晓得。他只说要我们带领山上人马为他办事,事成以后,他将舒州的米铺变卖,财帛俱都给我们盗窟。大哥听了他的勾引,自是欢畅至极,这才带着我们来难堪大侠。”
娄之英和邵旭都非在海边长大,对桌上菜肴实在猎奇,邵旭指着一盘血淋淋的贝壳问道:“表姐,这是甚么?”
世人又谈起黄逐流上门应战的细过、邵旭如何得以脱身,厉知秋不便自夸,只一带而过,邵旭却一个劲夸谢厉叔叔的大恩,但他言辞低劣,讲的非常生硬,娄之英在旁不断弥补,他年纪虽小,倒是影象不凡,语境清楚,又兼神采活泼,时不时还要跳下椅来比齐截二,将厉知秋大大夸耀了一番,直逗的大师哈哈大笑。端木仲和众弟子都对厉知秋又赞又敬,端木晴更是打心眼里由衷敬佩。
余仙叹了口气,道:“你有普世之心,很好,很好。只是今后千万要量力而行,黄逐流是多么样人,此次你能得脱,乃是幸运中的幸运。知秋,你是有为之身,医者存世可救千人,保住本身,便有普度众生之功,你要牢记!”厉知秋拜谢恩师点化。
端木晴道:“姨丈一家的后果结果,还请厉大侠移步到府上慢说。”叫过一个客商催赶邵旭他们的马车,本身仍然上马,带着吴车倌在前,缓缓向家驶去。
端木晴道:“喂,你这男人也不太坏,练了这身本领也不轻易,厉大侠既然讨情,便放了你此次,盼你今后好自为之,你快去罢。”
端木仲笑道:“我这女儿自小不爱红妆,只爱舞枪弄棒,几年下来工夫练得倒还看得过眼,只是心气也变得高了,哪个也瞧不上,都快嫁不出去啦。”
贺英向两人微一抱拳,道:“多谢二位。”走到宋保全尸身面前,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站起家来,又道:“听陆广说,他将舒州车老板的家眷,囚在舒州乡间。鄙人便去皖南查询,好歹将他们和车老板团聚。”一瘸一拐地向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