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时,内堂一阵喧闹传来,本来是新郎官葛天鸣出来与世人见礼。娄之英坐在桌上,只听后边有个年青人低声说道:“哼!葛天鸣此人模狗样地,竟然也会娶妻生子!”
另一人搭话道:“葛驴子这十来年不知糟蹋了多少乡姑村女,这临安城外人家若传闻葛家公子来了,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恐怕自家女人给他瞧上了。”
洪扇携着娄之英走到两具尸首面前,低声道:“师弟,你学医很久,只怕也没真见过死尸,你在旁留意瞧着,为兄教你如何辨察。”他俯身细细看了葛天鸣的面孔,见其双眼周遭发黑,双唇紧闭,鼻孔内模糊有血排泄,晓得这是中了剧毒的迹象。洪扇不敢用手相碰,和仆人要了一双长筷,反转死者的手心来看,双掌都有一条黑线延向臂膀,再去瞧新娘的症状,也和葛天鸣如出一辙,内心顿时有了计算。
葛威劝道:“唉,只怪天妒英才,若非当年天吉侄儿惨遭不幸,莫说娶妻生子,少掌门的衣钵又那里轮到我这天鸣小子?大哥,明天是我们葛家大喜之日,别再想这些悲伤事了罢。”其他亲朋也上前不住安慰,葛姜这才哀思稍减。
先前那人啐了一口,道:“呸!甚么倒贴?这姓葛的仗着本身财大气粗,又有几分才艺,专门骗那些个不谙世事的小女人,他现在倒想做个循分相公了。唉,也不知那黄老板宿世造了甚么孽,把女儿嫁给这么一个祸害!”
虞可娉道:“那恰是先祖。”
过了一会,只听接客大声叫道:“临安知府韩大人礼到!”院中顿时寂静起来,均觉葛威真是好大的面子,便连临安知府也来道贺。韩大人虽有礼来,但公事繁忙不能到席,携礼前来的倒是一名女子。世人细细打量,见这女子不过十八九岁,一身蓝衣蓝裙,鹅蛋白脸上,一颗黑痣坠在眉间,虽非美艳绝伦,却也娟秀至极。她头发上束了条蓝色采带,院中阳光晖映之下,更是灿然生光。
两人又唠了会家常,洪扇道:“师弟,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本日你好好歇息一夜,明天师兄带你去插手十定门葛老拳师家的喜宴。”
葛姜哭道:“天鸣大婚,的确令人欣喜,但我睹景思人,想起了天吉。我的天吉若在,想来也早该娶妻生子了。”
娄之英暗道:“本来这新郎官行动不检,不是好人。”见葛天鸣边幅堂堂,穿越于来宾之间,的确非常萧洒。彼时新娘的花轿尚未到来,但来宾俱已到齐,葛威拍了鼓掌,表示院中世人温馨,开口说道:“本日犬子结婚,承蒙各位亲朋抬爱关照,来我葛府道贺,本日大伙不醉不归,谁要醒着归去,那就是瞧不起老夫了。另有一炷香时候新娘子便到,一会儿大伙一齐看接新娘子去!”
葛威刚想陈述几句突破难堪,俄然门口有人跳进道:“新娘子花轿到啦!”不由得心中光荣,忙号召世人前去迎轿。大伙被这喜气一冲,也都忘了白衣女子这事,一齐到门口哄闹。
众亲朋顿时大惊,葛威慌的几近要昏晕畴昔,有人上前扶起二位新人,内心一凉,本来二人已经毙气身亡了。动静传出,院庭里顿时一阵大乱。葛威双眼一翻,晕倒在地,家人忙上来施救。
葛天鸣将茶抬头喝过,站起家来筹办驾扶新娘,突感一阵头晕目炫,腹胃中一跳一跳地绞痛,心中顿感不妙,转头去看时,新娘却已“扑通”一声栽倒地上,连盖头也都掉了。葛天鸣此时再也支撑不住,面前一黑,也跟着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