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翁仁才张口说道:“老哥,你和虞蜜斯说的这些,确能将我在梦境的所见讲通,但我……我……仿佛对这些事有点印象,却又完整想不出来,我……我……吕老哥,就算你说的统统失实,这些年来你对我的照看扶衬,也都够了,何况若按你所说,我脑筋受伤乃是天灾,遭受强盗走失也是不测,并不关你的事。自打陆大哥没了踪迹今后,这很多年来,你也帮的我够了。”
他洋洋洒洒说了这番长篇故事,在场世人都听得呆了,吕子夫本身说完,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几近虚脱地坐在椅上,神情却甚是平和,模糊有摆脱之意,一时候大厅内竟声气皆无。
我晓得迟银川是城中富商,他又死的这般古怪可怖,官面必不会善罢甘休,不知还要查问多少个回合,是以心中早就想好了诸般说辞,以候官差再问。哪知仅隔了一日。便传闻此案已经破了,凶手倒是迟银川的婢女翠乔,而翠乔被多番鞠问非难之下,不堪热诚,仅过了半日便在狱中他杀了。我听闻以后,心中非常惭愧,翠乔平素固然爱贪便宜,但为人不坏,待人非常和蔼,对迟银川更是服服帖帖,却莫名其妙地做了我的替罪羔羊,要我如何能够心安?我晓得宣州地动,官面得空顾及命案,必是胡乱找了罪名安在翠乔身上,不幸这婢女自发昭雪有望,一时想不开便走上了死路。我固然愧恨,内心却也有些光荣,暗想此案结了倒也一了百了,再也不会算到我的头上了,那么今后我便高枕无忧了,只是老翁始终下落不明,让我非常不安。
迟银川命案虽结,但死时的可怖情状却在城中传播开来,成为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有的说翠乔与迟老板不清不楚,因情之所困才脱手杀人,还把首级弄成如此模样,也有说翠乔乃是冤死,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他恨迟老板入骨,杀了人仍不泄愤,用木棍插入死人头颈,是要咒他永久不得翻身。这些流言流言满城皆闻,我听得不厌其烦,也是我内心有鬼,怕待在宣州终归会节外生枝,因而便变卖产业,决定迁到庐州居住。
翁仁紧皱双眉,道:“邵掌门,我……我听了这些,脑中模糊约约有些念想,也不知……不知可否真的想的起来。”
我内心非常悔恨本身,这才晓得为何那日官差池迟不来,本来老翁还未到府衙便即伤了,他这伤追本溯源,也可说是因我而起,因而我心中暗下决计,决定这平生都要照护于他。我将老翁接回家中,迟银川既已身故,他偌大的财产自有一部分落在我们几个火伴手中,我用分到的银钱换了屋子,安设老翁来住,老翁当时病的很重,一日中倒要睡上七八个时候,醒了也是神情板滞,不但记不得旧事,神智也有些变态,我请了无数大夫,却都不济事,也只要暗里单独感喟。
吕子夫道:“老弟,你莫心急,我有一法,或能助你一臂之力。只是在这之前,我想问问虞家大蜜斯,你是如何推演出这很多情由,又如何猜到老夫的身上?就连说的故事,也和本相相去不远,这又是何故?”
第二日起来,我转了几转,才又到百悦楼前探风,却见官差来回出入,晓得命案已被发觉,只不知官人们查的如何。又过了半日,我作为迟银川生前火伴之一,自被官差传去查问,那都是些循例官话,我谨慎答复,官府天然也未多加思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