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鹊嘲笑道:“陶寨主看来是要愿赌不伏输了?你待怎地?”
陶国远怒极,大声喝道:“精装驯兽乃是胡人残暴好杀搞出的技法,我们中原向来嗤之以鼻,你用此法来对于中土猛兽,胜了又算甚么本事?”
程鹊将叫子含在口中,时而两短一长、时而一长一短的瓜代吹奏,山魈听到哨声,重又安宁下来,拾起地上一块碎石,扬手掷出,正中猞猁额头。
猞猁大怒,三次扑将过来,山魈轻巧回身,从它爪前逃脱,筹算故伎重施,还要伸手去抓它脊背,哪知此次猞猁扑势用心收了几分,扬起前爪回撩,正扫在山魈臂上,这一下固然没有扫准,可也将山魈前臂抓出三道长痕,直痛的它呲牙咧嘴,脸现惊骇之色。
应彪心中也极其不爽,但仍不失风采,朗声道:“黄龙庄驯兽之技果然艺盖天下,佩服佩服。”程鹊面露得色,刚想接话,却被兄长程骏伸手拦住,道:“应寨主,胜负……胜负乃兵家常事,请应寨主不要……放在心上。”
陶国远此时悲忿交集,自山魈跃出坑后就一向盯着此物,心中对它既奇又气,看了一会,俄然面前一亮,一股知名肝火直冲脑门,大声道:“程蜜斯,敢问贵庄猛兽的爪上倒是甚么!”
程鹊道:“这是北地驯兽精装之法啊,旨在围猎时阐扬其能,让家兽更有致命之力,又有甚么希奇了?陶寨主不会不知罢。”本来驯兽一途,真有精装驯法之说,相传此法源于两汉期间的匈奴,当时匈人常将战马用精铁包裹,交兵时刀枪不入,极其合用,先人演变其法,在鹰爪中插手铁钩、犬齿中植入钢牙,便是常见的效仿之术,黄龙庄给山魈装了铁爪,也不过是此法中的一种巧技罢了。
围观世人无不骇然,大师虽知山魈比普通猴类手爪锋利,却也没想到这般短长,一时都瞧得呆了。陶国远痛心至极,但也无话可说,程鹊微一抱拳,道:“获咎了。”叮咛阿财取竹竿伸到坑中,吹奏小哨,山魈在坑壁上三蹦两蹦,抓住竹竿,顺势而上跃出坑来。
陶国远踏上前一步,喝道:“你赔我的兽来!”
山魈重又答复初始时的淡定,见猞猁扑来并不着忙,等它快到近前,才闪回身子,在它背中计挠了一拳,若在过往,猞猁一个回身便能咬到山魈,但此次不知为何,竟没法转头撕咬,就这么直直地飞向前去。程鹊见此情状,从口中放下叫子,嘴角微微上扬,悄悄地吁了口气,娄之英瞧她神情,仿佛已经胜券在握,心中不明就里,虞可娉低声道:“猞猁没了尾巴,已经毫无胜算了。”
应彪道:“好说,待敝寨勤修苦练,有了新兽,再向贤昆仲应战。”
娄之英见山魈行动矫捷,时而借助坑墙凹洞,时而绕着小坑疾奔,老是能看破猞猁的企图,再也没一次险情呈现,晓得它一时半会毫不会落败。可长此下去,取胜也成了期望,就算猞猁终究体力不支,但两边半斤八两,山魈失势多些,不过就多揪两撮毛罢了,若一旦失手,则本身性命难保,这等打法如何算都不是划算买卖,实不知程氏兄妹有何奇策。
山魈毫不惶恐,一副不觉得然的神情,迈开步子向右踱了两步,继而回身又向左踱去,猞猁则目不转睛紧盯着它,头颈微摆,也跟着忽而向左忽而向右,如此这般踱了七八个回合,二兽还是对峙不下。陶国远建议急来,他深知猫之一物捕猎拼斗,前三板斧常常最为首要,若不能一击即中,极其轻易泄气,两兽如此对峙,时候久了,猞猁的斗性非耗损殆尽不成,想到此处,忙撮指入口,又收回一阵吃紧的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