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之英俄然打断她的话头,伸手指道:“娉妹,你瞧那是甚么?”
虞可娉顺着他手希冀去,只见矮柜下不远处的火光里,有甚么东西闪闪发亮,在红黄的火堆中白灿灿极其刺眼,脱口而出道:“是那宝塔!”
虞可娉夙来急智,此时也已花容失容,娄之英道:“娉妹,但有一丝朝气,我也救你出去!”苦苦思考破屋之策,见厅中烟雾满盈,已看不到窗外景象,只怕未被烧死先被熏死了,一眼瞥到桌上的花瓶,心念一动,忙跳下矮柜,抄起瓶子把花拿出,再撕下身上衣衫,将瓶中净水尽都倒在衣上,二度跃上矮柜,只听啪嗒一声,一个长盒掉落在地,本来竟是鹤鸣观的宝塔,想是因衣服扯破,跳起时收装不住,这才从身上滑落,宝塔虽是朱七绝宝藏的线索之一,但眼下存亡攸关,那里还顾得上去拾它,便任由搁在地上。娄之英将浸湿的衣衫撕成两截,和虞可娉一人一半捂开口鼻,以避烟熏。
张胜晓得本身如果发话,李神医不敢不听,但这位李堂主是本身得力干将,若他此后不能在五坡集安身,那是悲尊天大的丧失,是以深思了一会,说道:“这二人本日非正法不成,但用火烧屋,非是上策,依我来看,不如从窗中引火出来,这厅子是由大理石制作,火势不至伸展于外,不然大伙烧将起来,四邻赶来救火,我们行迹泄漏,反而不美。七尊者觉得如何?”
李神医道:“这都是五尊者的功绩,五尊者在湘中运营多年,给每一名堂主都设想了背工,那才是本宗之幸。”
张胜转头看向李神医,听他有何话说,李神医道:“此计本来甚妙,不消耗一刀一枪,便可置仇敌于死地,只是部属听这两人说乃是探友而来,先前他们带着的小童现在也不知去处,只怕这两人在本地确有朋友,他们如果数日不回,那朋友找将过来,可有点不那么好办。”
此时大伙熊熊而燃,已烧到矮柜之下,屋中桌椅被烧得毕毕剥剥直响,听来非常可怖,虞可娉颤声道:“大哥,你我就要葬身于此了。”
本来刚才长盒跌落在地,火势伸展过来,半晌便将木盒烧尽,只是宝塔却始终烧不坏烂,娄之英奇道:“那塔不过是金玉镶制,如何会烧不坏?且这光闪亮的出奇,当真古怪至极。”
广剑凉道:“那姓娄的小贼武功高强,可不能放他出来,不如就关他十天半月,生生饿死他们算了。”
虞可娉道:“我们受金国薛王爷所托,来南朝暗中办事,贵宗大尊者木归、三尊者丁残云和我们同为薛王效力,自不拿我们当外人,贵宗的各种事件,都是这二位奉告我的。”
娄之英将虞可娉一拉,两人仓促后退,转头见到屋角有个矮柜高约五尺,忙双双跃上,以免身上沾到火油,现在广剑凉已点着了火把,荷荷怪笑扔进屋中,那火碰到柴油木屑一点即着,小小的厅里火光顿起,滚滚浓烟四散开来。
娄之英也模糊想到此处,这时死马当活马医,总好过束手待毙,他接过虞可娉那半截衣衫,与本技艺里的合为一处,跃下了矮柜,不顾火烧将宝塔拾回,借着火光一看,只见那塔通体白透,既不像玉也不像石,被火燃过以后,红白闪烁,实是世所罕见。